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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一峰,我来问你。”施琅迫不及待的问道:“十月二十六那一夜在枫亭,你们是怎么遭遇的伏击?敌人都是那些?说得越细越好。”

“回大人,那天晚上是这样的,我们的队伍停下来吃饭的时候,卑职因为胃口不好,没和大队一起吃饭,几个家丁为了等我,也没吃饭……”卢胖子知道以那天晚上的混乱情况,李天植的队伍里肯定有人能乘乱逃出战场,所以在这个环节没敢说假话,只是尽力的介绍了一下当晚大队中毒的情况。末了,卢胖子又抹着眼泪说道:“也亏得卑职好人有好报,好心收留了几个穷途末路的卖艺汉子,他们也讲良心,硬是把卑职和小格格给救了出来,不过他们三个为了替我们争取时间,留下来断后,现在生死不知……”

说着,卢胖子又恬不知耻的掩面大哭起来,似乎想起那一夜的危险情况,就害怕得不得不以痛哭来减轻心理压力一样。施琅则赶紧追问道:“那些黑衣人在袭击你们的时候,你可曾发现他们的真正身份?”

“施军门,卑职当时吓成那样,那来得及辨别他们的身份?”卢胖子哽咽着答道:“卑职只是听他们喊,喊什么杀什么来着?”

“杀鞑子。”爬在担架上的肖二郎补充道。

“那些黑衣人真这么喊?”施琅激动得腾的一声站起来。

“我好象也听到了。”尚婉欹插话道:“那些黑衣人好象是在喊杀鞑子。”

“绝对没错了,是台湾郑逆的军队干的!”施琅乐得手舞足蹈,迫不及待向耿精忠和祖泽溥等人说道:“世子爷,部堂大人,可以肯定是台湾郑逆的军队了,只有他们才会喊这么大逆不道的口号!依末将看来,应该立上表朝廷,请求朝廷允许我们出兵报复!”

耿精忠和祖泽溥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并不作声,那边福建巡抚刘秉政则怯生生的说道:“世子爷,祖部堂,下官以为不然,从卢大人的描述来看,小格格队伍之中肯定是有内奸,在晚饭之中下了毒,毒倒了大部分的护卫士兵才动的手,而这支队伍全部是小格格从广东带来的,台湾郑逆很难安插内线。至于喊什么大逆不道的口号,十有八九不过是虚张声势,故意嫁祸或者转移我们目光。”

“刘中丞,这点末将不敢苟同。”施琅振振有辞的说道:“台湾郑逆为祸沿海,在平南王爷的军队中安插内线十分平常,而且除了郑逆的军队之外,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袭击平南王爷的队伍?所以依我看来,这事必然是台湾郑逆的罪行不假!”

“娘的,金老先生还真没冤枉这个狗汉奸,果然是朝思暮想就想着怎么断绝华夏的最后一丝血脉。等着吧,看老子怎么坑死你!”卢胖子心中暗怒,嘴上则怯生生的说道:“施军门,卑职斗胆插一句嘴,那天晚上袭击我们的人,真不是台湾郑逆的贼军,因为到了后来,那帮贼人自己表露身份了。”

“什么?!”施琅勃然大怒,吼道:“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施军门你没问卑职啊?”卢胖子委屈的答道:“施军门你只是问卑职遇袭当时有没有发现贼人身份,并没有问卑职过后有没有发现贼人身份啊?卑职知道施军门你弃暗投明舍郑成功投我大清,为我大清屡立大功,对你一向敬重有加——你怎么问,卑职当然就怎么回了。”

“你……!”施琅气急,反而无话可说。尚婉欹则偷偷暗笑,暗骂死胖子狡猾。

“好了,施军门你歇歇吧,让本世子来问。”早就不满施琅越俎代庖的耿精忠冷笑,乘机喝退施琅,又向卢胖子问道:“卢一峰,本世子问你,既然你事后发现贼人身份,那贼人到底是谁?”

“卑……卑职不敢说。”卢一峰战战兢兢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