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父皇是在五台山出家?!”小麻子麻脸先是一白,然后猛的回头去看卢胖子的血书,面无人色的嘶吼道:“怎么可能?图海这个狗奴才,竟然敢把父皇的出家地点故意告诉给鳌拜和吴三桂?他想干什么?”
“吴三桂说得很清楚,图海是为了借刀杀人,借吴三桂和鳌拜的手给他报仇!”孝庄咬牙切齿说道:“顺治十七年,二等侍卫阿拉那与公额尔克戴青家奴陈保发生斗殴,陈保告阿拉那拔刀威胁,时任弘文院大学士的图海判阿拉那鞭一百。你父皇认为图海是故意羞辱御前侍卫,有意偏袒,便下旨重查此案,诸王议图海罪,认为图海负恩溺职,应论绞刑!你父皇后来又念在图海薄有功劳的份上,赦了他的死罪,改为革职抄家!”
“祖母,你的意思是说。”小麻子的脸色更白,颤抖着说道:“图海狗奴才表面恭敬领罪,实际上对父皇怀恨在心,想借吴三桂或者鳌拜的手对父皇不利,为他自己报仇?!”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孝庄点头,又狞笑道:“去年你决定重新启用图海的时候,哀家虽然就觉得有一些不妥,可是考虑到你父皇当年贬斥图海,除了恼恨他对上不恭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给辅政四大臣铺路,你重新提拔他,他感恩戴德之下必然忠心耿耿辅佐于你,对抗鳌拜,所以就没出言阻止。但哀家今天才明白,哀家是看错人了,这个狗奴才,其实只是一条外表恭敬、内心狠毒、睚眦必报的中山狼啊!”
说到这,孝庄益发狰狞,说道:“哀家近来收到消息,图海这个狗奴才除了与孔四贞走得极近,不断通过孔四贞直接从十三衙门获取消息之外,还广设耳目,监视百官,哀家还以为他是为了帮你对付鳌拜,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才明白,他是另有图谋啊!”
“狗……狗奴才!”小麻子几乎气疯过去,拍着龙案嘶吼道:“大胆狗奴才,竟然敢对父皇怀恨在心,还敢刺探皇家机密,企图对父皇不利!朕不杀你,誓不为人!”
“皇上,老佛爷。”苏麻喇姑忽然插了一句口,按常理推断道:“奴婢怀疑,台湾郑逆那边,会不会也是从图海这条线知道的先皇出家的事?”
苏麻喇姑不过是按常理推测,可是现在说出来,不亚于火上加油,当下孝庄和小麻子一起脸上变色,异口同声喝道:“有可能!这个狗奴才如果真想报当年的一箭之仇,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孙儿,你父皇不能在五台山继续参禅了。”冷静下来后,孝庄当机立断,命令道:“连夜安排最可靠的心腹去五台山,把你父皇接回京城,让他在大觉寺修行,不要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孙儿明白。”小麻子咬牙答应,又问道:“祖母,那图海那个狗奴才怎么办?”
“这种敢咬主人的没良心狗,还留他干什么?”孝庄反问道。
“老佛爷,是不是太莽撞了些?”苏麻喇姑好心提醒道:“就凭这一封信,就定一个当朝大学士死罪?这封信,有没有可能是伪造的?”
“伪造的?”孝庄冷哼,说道:“你去找一个王公贝勒来,叫他们伪造一封先皇在那里出家的书信来,他们造得出来吗?”
苏麻喇姑哑口无言,小麻子则大点其头,咬牙切齿的说道:“祖母言之有理,可以肯定了,这封信绝对是出自吴三桂的手笔,别人根本不可能伪造出来。也算吴三桂这个狗奴才有点良心,没敢对父皇不利,否则的话,朕说什么都饶不了他!”
努力平静一下胸中震怒,孝庄耐下性子继续去看吴三桂给鳌拜的那封书信,却见吴三桂在信中猛拍了鳌拜一通马屁,并且再三强调了云贵两省的重要性,暗示鳌拜如有大事,吴三桂一定惟鳌拜马首是瞻,还有就是暗示重谢鳌拜——这也就是传说中的贿赂上司了。而在信的最后,吴三桂除了向鳌拜请安之外,竟然还暗示鳌拜说,小麻子也曾问过吴三桂关于鳌拜的事了。
“朕什么时候问过吴三桂关于鳌拜的事了?”小麻子有些惊奇。
“很明显,吴三桂这是在诈唬鳌拜,让鳌拜怀疑你也想收买他,让他帮着你对付鳌拜。”孝庄微笑说道:“吴三桂这条狡猾老狗察觉到皇上你与鳌拜君臣对立,就想从中挑拨,想坐山观虎斗让你们君臣内讧,他乘机渔利——哼,狗奴才变聪明了点,竟然知道想办法坐山观虎斗、两头拿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