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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中堂怎么知道?”杰书惊讶问道。

“果然被我猜中了。”明珠无可奈何的说道:“这几天时间里,通政使司已经接到好几道关于这件事的奏章了,李率祖弹劾林天擎和卢一峰,卢一峰又和林天擎联手弹劾李率祖,卞三元找借口推脱不敢搀和,正白旗的官员又火上加油,帮着李率祖弹劾林天擎和卢一峰,罗圈架打得不可开交。我知道李率祖是你义子,看到你这会进宫,就猜到你难得进这次宫,十有八九是为了这事了。”

“卢一峰?”也是恶有恶报,听到这个令人恶心的名字,受害者之一的李煦立即就立起了耳朵,心头也燃起怒火——如果不是卢胖子在酒楼上那番鬼话,深得小麻子宠信的自己能被别人墙倒众人推?噶布喇又敢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就调离养心殿,到这个东华门来担任跑腿苦差?

“明相真不愧是三只眼,见微知著,果然厉害。”杰书一笑,坦然说道:“不错,本王今天求见皇上,确实是为了这件事。不过那个卢一峰也确实闹得太不象话了,仗着有点小靠山,就在曲靖横行霸道,无法无天,欺压良民,作恶多端!这些还不算,我那个干儿子李率祖是他的上司,他不仅不尽下属的礼仪,反而对李率祖口出恶言,污言侮辱!见微知著,这样的人,能对皇上和朝廷尽人臣之礼吗?”

“不见得,卢一峰我见过,很好的一个人,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是他的做人准则,人送外号卢三好,说他顶撞上司我相信,可是说他无缘无故污辱上司,我第一个相信。”明珠摇头,又好心说道:“康王爷,奴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可别生气——奴才斗胆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搀和进这件事里,对你没好处。”

“为什么?”杰书有些惊奇的问道:“听口气,明中堂你好象比较站在卢一峰那一边?”

“王爷误会了,奴才不是站在他一边,更不是想包庇偏袒他。”明珠继续摇头,又极其神秘的说道:“奴才是为了王爷你好,那个卢胖子的运道非常邪,凡是和他做对的,没有一个不倒大霉,倒邪霉!图海、傅弘烈、四格格和尚之孝这些人都是证明,就因为和他做对,都稀里糊涂的吃了大亏!倒了大霉!还有王煦,开始对卢胖子态度极其恶劣,结果就稀里糊涂的下了大牢,直到对卢胖子的态度变了,马上就出了大牢又官复原职。所以奴才认为,王爷你如果不想沾上霉运,就最好别搀和进这件事里。”

“胡说八道!”杰书那里肯信,冷笑着不屑说道:“世上还有这么邪门的事?本王坚决不信!本王今天不仅要试一试,还要重重告他卢胖子一状,把他送进大牢,送进天牢!”

“信不信随便王爷你,反正奴才信了。”明珠无可奈何的说道:“反正奴才是说什么都不搀和进这个案子,不去碰卢胖子那一身的霉运。”

说了几句闲话,明珠和杰书一起催促李煦进宫递牌请见,那边李煦虽然一直不敢开口插话,表示自己的意见看法,可这会也忍不住开动起了小脑筋算计卢胖子,心说你明珠不是偏向卢胖子吗?老子偏不把你牌子和康王爷的牌子一起递给皇上,不让皇上一同召见你和康王爷,不给你为卢胖子说话的机会!

盘算一定,李煦当即赶到养心殿,故意先把杰书的腰牌送进养心殿中,直到小麻子下旨召见了杰书。又过了片刻,李煦才把明珠的牌子又递进养心殿中,这么一来,小麻子先单独召见了杰书,比较偏向于卢胖子的明珠自然就得干等着了,再没机会在关键时刻为卢胖子说好话了。

靠着李煦的故意帮忙,杰书单独先进了宫,也顺利进到了养心殿中,与正在殿中与索额图说话的堂弟皇帝小麻子见了面。见杰书进来磕头行礼,小麻子甚是高兴,忙说道:“王兄平身,赐座。”

“谢皇上。”杰书磕头道谢,坐到了曹寅搬来的椅子上。

“王兄,你在这里可是稀客。”小麻子亲热的笑着问道:“今天进宫,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打算邀请朕去郊外射兔子?”

“皇上误会了,奴才今天进宫,不是来请皇上出城射猎的。”杰书摇头,也不忌讳,开门见山就说道:“奴才不敢欺瞒皇上,奴才今儿个进宫,是为了曲靖知府李率祖的事来的,李率祖的妻子是奴才的旗下人,又拜了奴才做干爹,他被人欺负了,也牵扯进了案件,奴才不能不出面管一管。当然了,如果罪责是在李率祖身上,奴才也不会包庇偏袒,一定会支持皇上将其严办。”

“是为了这事啊。”小麻子一笑,说道:“其实王兄不说这事,朕也会抽时间和你谈谈这件事的。在这几天时间里,朕先后收到了好几道关于这事的奏折,李率祖告卢一峰横行不法,污蔑上司,又告新任云南巡抚林天擎收受卢一峰贿赂,包庇偏袒;林天擎告李率祖污蔑上司,一口咬定自己没收过卢一峰一两银子;卢一峰告李率祖为害乡邻,贪污受贿,纵容妻舅为害一方;正白旗的张旭、曹振彦和袁文弼给李率祖助拳,上表要求朕严惩卢一峰;偏偏云贵总督卞三元又上了折子,说自己与李率祖有旧怨,与林天擎有旧恩,请求回避避嫌。罗圈架打得天昏地暗,朕都快给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