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钦差大臣是谁?”李煦一楞,这才想起自己听说卢胖子就要倒霉了过于欢喜,竟然忘记了打听小麻子究竟是派谁去查办这个案子。无奈之下,李煦只得如实答道:“回王爷,奴才糊涂,忘记打听皇上是派谁去负责督查这个案子了。”
“糊涂。”杰书把脸一沉,呵斥道:“怎么连派谁担任钦差大臣这么大的事都不打听清楚?这个可是一个关键人选,皇上怎么处置这个案子,和他向朝廷的奏保密切相关,成败关键基本在他一个人身上,这你都不明白?”
“奴才糊涂,奴才已经被调离养心殿了,皇上下旨时奴才不在现场,消息是从曹寅嘴里知道的,就忘记打听派谁担任这个钦差大臣了。”献媚不成反挨训的李煦垂头丧气答道:“奴才一定尽快问明这个钦差是谁,回来向王爷禀报。”
“这位大人,兹事体大,能不能麻烦你现在就去打听一下?”任泽玉不敢象杰书那么摆架子训斥人,只是放缓口气,向李煦抛了一个媚眼,哀求道:“这事拖不得,要是钦差大人离开了京城,很多话就不方便提前对他说了。”
“这位夫人是……?”李煦试探着问道。
“奴家是李率祖的妻子,叫任泽玉。”那美貌少妇嫣然一笑,答道:“康亲王爷,是奴家的干爹。”
“原来是姑奶奶驾到,侄孙李煦失礼。”李煦赶紧又单膝跪下行礼,向满脸疑惑的任泽玉解释道:“姑奶奶大概有所不知,侄孙是正白旗统领李西泉将军的孙子,李西泉将军的女儿、也就是侄孙的姑姑,嫁给了李率祖大人的堂兄李显祖之子李键,所以论辈分,小侄应该称你为姑奶奶。”
“原来我们还是亲戚啊。”任泽玉又惊又喜,赶紧起来亲自搀起李煦,心说这个侄孙子好,比卢胖子那个远房侄子强一百倍。
“行了,我们旗人本来就亲连着亲,都能扯上一点亲戚关系,辈分根本就算不清楚,用不着这么多礼了。”杰书不耐烦的催促道:“想要叙旧等一等,先去派钦差人选打听出来,今天晚上我们好行事。否则的话,钦差大臣接到差使,通常都是第二天离开京城,到时候就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李煦无可奈何的答应,只得又匆匆离开康王府,骑上快马赶往紫禁城寻找好友曹寅打听消息。还好,曹寅这会也已经下了班值,可以自由活动,所以李煦很轻松就找到了他,不过在李煦问起钦差人选时,曹寅却摇头说道:“李煦兄弟,十分抱歉,派谁担任这个钦差大臣,我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李煦惊讶问道:“当时你不是在场吗?皇上派谁当这个钦差大臣,你能没听到?你该不会是怕担责任吧,咱们兄弟这么熟悉,你还怕我把你卖了?”
“李兄弟,你把我曹寅当什么人了?会怕你把我卖了?”曹寅有些不满,说道:“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是这样,明相爷在上书房拟好了任命钦差的圣旨,请皇上过目,皇上又让张公公用印就交给了明相爷,从头至尾都没说过到底派谁去当这个钦差大臣,我敢当着皇上的面偷看吗?”
“糟糕,这事麻烦了。”李煦大感头疼,为难说道:“这么说来,究竟派谁当这个钦差大臣,只有礼部负责存档的官员、张公公和明相爷知道了,他们几个的门路,我可都走不通啊。”
“礼部和张公公那边,你想都别想,你就是杀了他们,他们也不敢泄露一字半句。”曹寅好心建议道:“如果你们一定想知道这个钦差大臣是谁,只能去走明相爷的门路,你可以求康亲王爷出面,想来明相爷也不会不给康王爷这个面子的。”
“没办法,也只好这样了。”李煦无可奈何的答应,心里对卢胖子也更加愤恨——如果这个死胖子把自己霉成这样,自己会被调出大清第一重地养心殿吗?
当下李煦又匆匆告别曹寅,怀着对卢胖子的无限仇恨,以最快速度返回康亲王府向杰书和任泽玉报告消息。而杰书和任泽玉虽然极度不满的李煦的办事无能,但考虑到这个钦差大臣在这件事中将要起到的关键作用,杰书还是架不住干女儿的苦苦哀求,随便带上一点礼物就赶来明珠府邸,想找明珠打听这个重要消息。只是杰书说什么也没想到的是,他的轿子刚在明珠府大门前停稳,又有一顶一品大员的轿子也停到了明府大门前,轿子里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平西王府长驻京城的头号人物——平西王世子吴应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