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就审!”卢胖子把肥脑袋一昂,表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心里却着实紧张——如果这个镶黄旗出身的小于成龙也彻底倒向了李率祖和孔四婊子那边,那自己也就只能考虑如何保住脑袋了,这半年来在曲靖所做的一切,也都注定要前功尽弃了。
“很好。”小于成龙回头,冲李率祖等人吩咐道:“李府台,烦劳你派人带卢大人回曲靖知府衙门等候,顺便安排香炉供坛,本官今天要请圣旨和尚方宝剑,依法审理卢一峰诽君欺君一案。切记,不可让卢大人与外人接触,以免串供。”
“遮。”李率祖欢天喜地答应,赶紧一挥手,前些日子一直被卢胖子手下狗腿子打得抬不起头来的李率祖狗腿子们更是欢天喜地,迫不及待的扑上前去把卢胖子包围,还有人准备给卢胖子戴脚镣手铐。还好,于成龙及时喝道:“住手,在职官员受审期间,未曾定罪的,没有逃跑反抗企图的,不得上刑具!”
“钦差大人,你和他还讲什么客气?”李率祖压低声音说道:“先给他把刑具戴上,让王爷先出一口气。”
“你急什么?”于成龙横了李率祖一眼,向后面一努嘴,低声说道:“没看到云南这么多官员在场,还有平西王府的人也在场?不按规矩来,他们向朝廷参奏一本,我怎么向朝廷交代?”
李率祖无奈,只得按吩咐让衙役把卢胖子先行带走,到曲靖城准备开堂审问,孔四贞和周培公这才松了口气,基本相信小于成龙是站在自己们这一边了——以孔四贞和周培公的多疑狡诈,想要彻底相信一个人当然不太容易。而后面的云南文武官员看到于成龙让人押走卢胖子,个个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于成龙这个钦差肯定也是站到李率祖一边了,也个个打定主意,一会一定得多向掉进井里的卢胖子砸几块砖头石头,免得康王爷和钦差大人疑心自己们和卢胖子是一伙的。惟有林天擎、吴三枚和胡国柱三人脸色发青,知道平西王府这次扳倒李率祖的计划注定又将失败了,而且还见将赔上一个平西王府难得的后起之秀。
“呸!打不死的老蟑螂!”胡国柱冲着李率祖得意洋洋的模样暗暗唾了一口。
和官员权贵们的心思各异截然相反,在场的曲靖百姓们却是群情激奋,不断的大声喊冤,控诉李率祖的罪行,称赞卢胖子的爱民美德,更有许多百姓痛哭失声,跪在路边拼命磕头,要求老爷们主持公道,不要冤枉了面恶心善的卢胖子卢青天。但很可惜的是,从古至今,屁民们的心愿从来就影响不到达官显贵的心思,有李知府的干岳父在场威压,包括平西王府的人在内都不敢声张,就不敢说别的官员了,对百姓们的喊冤痛哭全都是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只是簇拥着康王爷的仪仗继续南行,赶往曲靖城下榻。
王爷进城究竟有多威风,那绝对不是一句话两句话所能说清楚的,所以这里就不一一言表了。但康王爷确实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王爷,进城之后,也不急着去李率祖等人为自己准备的行辕下榻,而是直接去了曲靖知府衙门,要亲自监督观看于成龙审理卢胖子一案——顺带着施压,防着有二五仔帮卢胖子说好话,更防着于成龙当二五仔。
康王爷的一行到得曲靖知府衙门时,知府衙门前已是人山人海,听到消息的百姓们全都自发的赶来曲靖知府衙门观审,为卢胖子鸣冤叫屈,把现场挤得是水泄不通,而且还在不断增加。以至于康王爷和于成龙等人进场之时,只能让衙役和绿营兵驱逐清道,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开一条道路,让康王爷和于成龙一行进了公堂。但就在这时候,人群中忽然又挤出几人,为首一名美貌少妇大声喊冤,“冤枉!冤枉啊!钦差大人,我的相公他冤枉啊!”
“你是平南王府的小格格——现在的卢夫人吧?”于成龙打量着来人问道。
“奴家是卢大人的妻子。”尚婉欹含泪点头,大声说道:“钦差大人,我相公他冤枉啊,我可以做证,我相公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没有说过一句诽君谤君之言,我是平南王府的小格格,我的话总有点分量吧?”
“卢夫人,十分抱歉,依大清律,你是卢大人的夫人,你的话不能当做审案辨罪证词,请恕下官无能为力。”于成龙摇头,满脸遗憾表情。
“还有,顺便告诉卢夫人一句。”被尚婉欹抽过耳光的孔四贞满脸狰狞,狞笑说道:“卢夫人你现在已经不是格格了,你的父王已经上表宗人府,把你从格格名单中划掉了,也不再认你这个女儿了。”
“臭婊子!就是你这个臭婊子搞鬼!”仇人相见,格外眼红,尚婉欹马上象发狂的狮子一样扑上去,张开十指就要去抓孔四贞的脸。孔四贞则早就领教过尚婉欹身上流淌的尚家血液,双手一把抓住尚婉欹的双手,又飞起一脚,有意去踢尚婉欹已经开始隆起的怀孕小腹。还好,尚婉欹旁边有身手高强的李天植和方世玉护卫,两人各出一脚,抢先踢中孔四贞的小腿,把孔四贞的小脚踢飞,李天植也就算了,方世玉一脚下去,可是疼得孔四贞都流出了眼泪,嚎叫道:“疼死老娘了,来人啊,给老娘把这些袭击格格的贼人拿下!”
知府衙门的差役依令上前,可是被李天植和方世玉眼睛一瞪,这些早就被打怕了的知府衙门衙役都是把脑袋一缩,不敢上前。而旁边的杰书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说道:“四格格,你也太过分了,就算是打架,也别打去人家孕妇的肚子吧?起来吧,进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