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鳌拜也是早就知道你的学生事实上是忠于王爷的,只是目前他还有求于王爷,对皇帝也不是完全放心,必须留一手,所以才没有揭穿这一点。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不想除掉你这个学生,斩断王爷在火器和西学方面的唯一臂膀!”
说到这,汪士荣顿了一顿,阴阴的问道:“茂遐先生,你想一想,在这种情况下,你的学生到了京城直辖的大兴上任,会有什么下场?只怕将他强行扣押在京城,让他终生无法返回云南,都还是最轻最轻的。”
汪士荣阴冷的声音提醒了刘玄初,也让刘玄初全身毛骨悚然,赶紧转向卢胖子说道:“一峰,良臣先生言之有理,你绝对不能去大兴上任,还是辞官留下吧,只有留在云南,王爷和我们才能庇护你的安全!”
“不,一峰绝对不能辞官留在云南——至少不能公开留在云南!”方光琛花白眉毛一扬,严肃说道:“一峰辞官留在了云南,等于就是告诉朝廷,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王爷的授意和安排,王爷的怒勒峰大营也必然和一峰有关!届时,鞑子皇帝一道赐死诏书下来,一峰是遵旨,还是不遵旨?!鞑子皇帝一道命令王爷将一峰锁拿进京的诏书下来,王爷是遵旨?还是不遵旨?!”
“这么说来,一峰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悄悄留在云南了。”胡国柱沉吟着说道:“让一峰假装遵旨进京上任,路上忽然失踪,悄悄返回云南?”
“最好是制造一个被劫道强徒杀害的假象。”汪士荣建议道:“弄一具尸体冒充茂遐先生的学生,到时候世上没有了这个人,鞑子皇帝就没有借口刁难王爷了,茂遐先生也可以隐身于云南干大事了。”
听到胡国柱和汪士荣的这些话,卢胖子差点没有哭出来——假死脱身当然是个摆脱困境的好法子,可是这么一来,自己就要失去许多人身自由,只能一天到晚躲在戒备森严的火器营里给吴三桂设计和生产新式武器了。同时,没有了自己在小麻子和甘文焜面前的活动,自己表弟控制的曲靖绿营,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甘文焜或者吴三桂吞并,到时候自己这两年来往这支军队投入的银子和心血,可是就全部打水漂了。
求人不如求己,乘着刘玄初和方光琛还没有同意这个主张,卢胖子赶紧又开动起脑袋琢磨起来,“老老实实去大兴上任,赌小麻子很快把自己重新放回曲靖,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变数太大,搞不好去了就回不来了,这一条路肯定行不通,也不能考虑。”
“按吴三桂的要求,辞官归乡,留在云南在平西王府任职,这点也行不通。万一小麻子发起狠来,不惜一切代价逼着吴三桂交出自己,吴三桂那个老东西未必就会为了自己和小麻子死扛——查如龙可就是血的教训。”
“假死脱生当然是一个摆脱窘境的好法子,可是损失太大,之前的努力会前功尽弃。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象这个法子一样摆脱窘境,又不让自己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呢?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
盘算到这里,卢胖子心中忽然一动,站起来叫道:“有办法了,我可以到外省去当官!去广西去当官!”
“到广西去当官?!”平西王府的四大智囊都吓了一大跳,刘玄初第一个惊叫道:“你疯了?广西那边可是孔四贞的大本营!”
“恩师,学生当然没疯。”卢胖子攥紧拳头挥舞着,兴奋的说道:“正因为广西是孔四贞的大本营,所以学生要到那里!”
“正因为广西是孔四贞的大本营,所以你才要去那里?什么意思?”刘玄初被得意门生的异想天开弄得越来越是糊涂。
“因为学生可以肯定,这次麻子皇帝把学生调出云贵,十有八九又是这个婊子搞的鬼!”卢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早就在怀疑学生实际上是忠于王爷了,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所以才借着这个机会鼓动麻子皇帝再一次试探我,我如果按着她的安排走,无论是去大兴上任或者辞官归隐,都只会落入她的圈套,被她早就准备好的后着置于死地!”
“甚至就连假死脱身,都有可能已经被她算计在内,也布置好了对策,到时候一旦稍微走漏风声,不仅学生人头不保,就连王爷也肯定会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