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国治当然不信——哄鬼去吧!找锡矿变成了银矿,你怎么不说种八旗福寿膏只是为了美化环境?!当下朱国治笑道:“卢大人谦虚了,实在太谦虚了,相信卢大人这次重回曲靖上任,一定会为曲靖再次创造出八旗福寿膏和南宁银矿这样的奇迹,本官愧为你的上宪,也可以跟着你沾一些光,在我大清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如此没营养的废话说了许多,卢胖子终于找到话头邀请朱国治的队伍起身,与自己同回曲靖城中下榻,朱国治欣然答应,当下朱国治的队伍与卢胖子的队伍一同起身北上返回曲靖城。而到了路上,当了多年官僚的朱中丞还是少不得假惺惺的亲自下到田头,在卢胖子的引领下视查八旗福寿膏的收割情况。
说起来,因为平西王府的直属藩地独家垄断了八旗福寿膏种植的缘故,朱中丞还真是第一次参观八旗福寿膏的收割过程——虽然曲靖府民间也允许种植八旗福寿膏,但是在卢胖子离开曲靖的日子里,在曲靖吃过大苦头的朱中丞还真没敢过来参观,所以这次亲眼目睹八旗福寿膏的割汁收汁过程之时,朱中丞难免处处觉得惊奇,处处觉得不可思议,说什么也想不到这些白色的浓汁熬成黑色药膏之后,竟然比白花花的银子还要值钱。
“卢大人,象这样的土地,一亩地一年,能收多少八旗福寿膏?”朱国治好奇而又迫不及待的问道:“整个曲靖府,又大概能收多少八旗福寿膏?”
“回中丞大人,这里是肥田,一亩地大概能收三十多两。”卢胖子解释道:“如果是山田或者旱田的话,一般只能收二十来两。曲靖府今年总共种了一万一千多亩八旗福寿膏,肥田瘦田拉扯,平均下来一亩地大概是二十五两左右,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在曲靖府大概能收二十七八万两的八旗福寿膏。”
“那利润如何?和种粮食比起来,要多挣多少?”朱中丞更加迫不及待的问道。
“还算不错吧。”卢胖子掐着指头算道:“土地如果用来种粮食,一亩地一年通常都是八钱银子左右,瘦田也就六钱银子多点,用来种八旗福寿膏,就算平均一亩地只收二十五两,按现在的四钱银子一两的收购价,也能挣到十两银子,收入是种粮食的十几倍。”
说到这,卢胖子顿了一顿,又说道:“不过中丞大人你也知道,八旗福寿膏真正赚大钱的还是贩运,王爷按四钱银子一两福寿膏的价格收购,去年运到广州港可以卖到二两四钱银子一两的价格,运到安南的海防港,可以卖到二两二钱银子左右,如果运到京城或者江南,那利润就更丰厚了,可以卖到二两五钱到三两银子不等的价格,真正的一本万利啊。”
虽然早就大概了解过八旗福寿膏的疯狂暴利,可是再次从卢胖子这个贩毒祖师口中听到八旗福寿膏的疯狂暴利时,朱中丞还是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失声说道:“这么高?那平西王爷一年光是靠这八旗福寿膏,还不得挣上几百上千万两白银?”
“中丞大人,这算什么?”卢胖子摇头,仿佛还是不屑的说道:“现在的价格已经降下来了,要换成在康熙七年那年,八旗福寿膏那利润才叫疯狂,运到广东可以卖到三两八钱银子一两,运到北京,直接就是五两银子一两!”
朱中丞又重重咽了一口唾沫,心里不由幻想起来——如果朝廷撤了藩让吴三桂滚回了辽东,那么这些八旗福寿膏由云南官府统购统销,自己这一任云南巡抚干下来,还不得富可敌国啊?该死的吴三桂老东西,怎么还不死?!
回到了曲靖城里,卢胖子少不得大摆宴席,用最好的酒和最好的菜热情款待朱国治和他的随从,而大清第一贪官朱中丞自然是不断哀叹,“还是曲靖好啊,家家户户军民百姓都富得流油。”“酒好,菜也好,象这样酒菜,本官在昆明,几曾见过?还是曲靖好啊。”“啧啧,你看看这黄河鲤鱼,这么远运来,还是鲜活乱跳的,这样的大手笔,就是在号称富甲天下的扬州,也实在不多见啊。什么?不是黄河鲤鱼?不可能吧,曲靖的八达河里,还能有这么大的鲤鱼?”
朱中丞不断夸奖好酒好菜好曲靖的用意,卢胖子当然心知肚明,到了宴席用罢,卢胖子和朱中丞单独进到后堂密谈的时候,卢胖子马上让人抬进来两口大箱子打开,露出满满两箱子的白花花纹银,点头哈腰的冲朱国治说道:“中丞大人,这就是卑职为你准备的一点地方土产,微薄了一点,还望中丞大人千万不要嫌弃。”
这样的地方土产,朱中丞当然绝对不会推辞,悄悄估计了那两箱银子至少是五千两纹银后,朱中丞比卢胖子更胖的肥脸顿时笑开了花,连声说道:“卢大人客气了,客气了,本官向来为官清廉,两袖清风,按理来说绝对不能收你的东西的,不过既然只是一些地方土产……,那就下不为例了。”
“多谢中丞大人赏收。”卢胖子点头哈腰的说道:“请中丞大人放心,只要卑职还在曲靖知府任上,每年的年底过节之时,卑职就一定孝敬两箱这样的土产,供中丞大人过年品尝之用。至于这两箱土产么,只是见面礼,见面礼。”
“卢大人客气了,客气了。”朱中丞笑得更是开心,赶紧说道:“卢大人也请放心,只要本官还在云南巡抚任上,大人你这曲靖知府一职,那就是铁板上订钉——雷打不动。如果再有人象李率祖那样,找卢大人的麻烦,卢大人也可以尽管找本官开口,本官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