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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区区一个玉屏关,吴三桂老贼喜欢尽管可以拿去。”鳌拜再次冷哼,冷笑说道:“加急快马传令觉罗巴尔布,切不可反攻玉屏,只要在老夫的主力抵达战场之前,守住晃州城、蜈蚣关和沅州城几处要害,老夫就不追究他的丢失玉屏罪责了。其他地方,高得捷蛮子喜欢可以尽管去拿,就怕他吃得下去,拉不出来!”

“恩相,这是不是太长吴贼志气、灭我军威风了?”图海担心的说道:“战事刚开,我军就丢失玉屏要地,对士气的打击是不是大了一些?”

“两军交战,切不可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鳌拜冷笑说道:“吴三桂老贼的战略目的是诱使我军主力入黔决战,老夫的目的是诱使吴三桂老贼出黔决战,如果为了区区一个玉屏关就放弃既定战略,那还不得让吴三桂老贼笑掉了大牙啊?不能反攻,只能给我守,和吴三桂老贼对耗!”

“还是恩相成算过人,卑职明白了,这就去办。”图海沉声答应。

“慢着。”鳌拜又叫住图海,吩咐道:“顺便传令下去,全军战船放慢速度,改每日行军八十里为四十里,让吴三桂老贼去着急去。”

“遵命。”图海心领神会,狰狞一笑后,赶紧起身出舱命令。

……

鳌拜的主力大军放慢行军速度的消息传到云贵时,吴三桂的主力七万大军也已经抵达了安顺一带,以安顺城为中心,背靠镇宁布下三座前中后大营,同时扼住了贵州通往云南的水城路和普安路两条大道,吴三桂和大批的平西王府文臣武将也移居安顺城中,仅有郭壮图、刘玄初和冯甦等人留守云南,以作后援,卢胖子的两千多军队则被划归前营,被推到位于安顺东北的水桥屯前营——方便随时推到最前方充当诱饵或者炮灰。

其实凭心而论,吴老汉奸虽然极度瞧不上卢胖子惨淡经营、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曲靖军队,但是对卢胖子本人还是相当不错的,平西王府大军中仅有两人同时身兼文武二职,一个是吴三桂的长女婿胡国柱,同时兼着金吾左将军和中书省参书政事两个最重要的文武职位;另一个就是吴老汉奸的长孙女婿卢胖子,同时曲靖将军和中书省承旨两个文武职位。

这曲靖将军一职,当然是吴三桂架不住卢胖子坚持要上前线的苦苦哀求,开恩赏给卢胖子的安慰奖——至于曲靖将军统属的军队嘛,自己想办法!不过中书承旨这个职位却代表着卢胖子可以参谋军机,参与制定全军战略战术,却又是吴三桂日益重视卢胖子军略才能的证明。所以也正因为如此,卢胖子才有幸成为了吴三桂军中第一批知道鳌拜故意放慢行军速度消息的狗腿子,也得以再一次在吴老汉奸面前展露自己对战略战术的独到见解。

“鳌拜老贼已经识破了我们的方略了!”卢胖子斩钉截铁的对吴老汉奸说道:“他看破了我们打算诱使他入黔决战的目的,就故意不中此计,故意放满速度,让我们心浮气躁,露出破绽,然后把我们诱出贵州,在对他有利的贵州与湖广交界的沅州一带决战!”

“孙婿甚至可以断言,鳌拜老贼的主力抵达沅州之后,也必然不会踏进贵州一步,只会拼命加强封锁,与我军对耗粮草物资,利用云贵两省粮草无法自给这一致命弱点,迫使我军出动出击!从而占据战局主动!”

吴老汉奸等人一起沉默,许久后,胡国柱才沙哑着嗓子说道:“如果一峰不幸言中,那我们这一场仗就有得打了,起码得做好一年之内无法决出胜负的心理准备。”

“一年或许还远远不够,两年甚至三年都有可能。”方光琛缓缓说道:“鳌拜老贼背靠湖广产粮区,又有长江水道可以随时从江南运来粮草,根本不用为粮草不足而烦恼,如果他铁了心要耗死我们,不管多少时间,他都会等下去。”

“那有什么对策?”吴老汉奸沉吟着问道。

“屯田屯粮,做好长久驻扎准备。”方光琛答道:“安顺这一带地势开阔,水源充足,适合农耕屯田,我们的军队在训练之余,可以多开垦一些荒地,种上包谷(玉米)、洋芋(土豆)和番薯等高产粮食,减少对后方依赖。还有云南和贵州的产粮州府,今年也不能种八旗福寿膏了,必须都得种上粮食,并且对百姓说清楚,等消灭了鳌拜,八旗福寿膏随便他们种,但现在必须多种粮食,做好长期苦战的准备。不然的话,今年种的八旗福寿膏卖不出去,那情况可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