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鳌拜的本事,就算听到了我散播的谣言,恐怕也会一眼识破,绝不上当。”卢胖子心里苦苦思索,“而且就算这两条谣言发挥效果,过程也肯定十分漫长,能不能集中爆发,影响到鳌拜的战略决策,还得看运气和机缘。诱敌入黔决战的方略又是我第一个提出来的,绝对不能失败,否则我以后有再多再好的战略建议,吴老汉奸恐怕都不会言听计从了,所以这个方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到底有什么办法让鳌拜改变战略决策呢?”坐在关墙上的箭垛上,卢胖子抓耳挠腮的搔起了光秃秃的头皮,“情报不够啊,如果能多掌握一些满狗主力的情报就好了,起码得先摸清楚能够影响到鳌拜决策的满狗将领都是那些,然后才好对症下药啊,看来应该请高得捷去帮我抓几个舌头了解情报了。”
“还有,最好还是和满狗军队建立一条联络渠道,这样才能实施反间计离间计什么的乱敌妙计,可是,又该用什么法子和满狗建立联络渠道呢……?”
“快去禀报左将军(高得捷),满狗那边有大将抵临工地!”城楼上了望哨的报告打断了卢胖子的盘算,卢胖子随意举起望远镜细看之时,却见清军工地之上,果然多出了一面平黄大旗,再细看旗上旗号时,卢胖子猛的站了起来——因为那面大旗之上,不偏不倚就是一个‘图’字!
这时,高得捷的副手高洪宸也已经冲上了城墙,举起望远镜观察敌情,卢胖子忙凑上来问道:“洪宸将军,你知道那个图字大旗是谁的旗帜吗?”
“满狗抚远将军,图海。”高洪宸顺口答道:“听说那是什么大学士,我们的细作报告说,这个叫图海的,还是鳌拜老贼的副手。”
“图海?他竟然没死?还又出现了?”卢胖子又惊又喜,一拍箭垛欢喜叫道:“天助我也!洪宸将军,快,辛苦你一下,派一个使者打着白旗过去和满狗交涉,就说曲靖知府卢一峰请抚远将军过来答话。”
“卢大人,你开什么玩笑?”高洪宸吓了一大跳,“图海可是满狗的副帅,会冒险过来和你答话?”
“我敢拿脑袋打赌,他绝对会过来!”卢胖子一拍胸口,说道:“洪宸将军你只管派人过去和满狗交涉就是了,出了事我担着!快啊,我们能不能完成王爷的命令,搞不好就着落在这个图海身上了。”
高洪宸将信将疑,匆匆上城观察敌情的高得捷也是将信将疑,但是都拗不过卢胖子的苦苦哀求,最后还是派出了一名大嗓门的骑兵出关,打着白旗小跑冲向螨清工地的图海旗号处,远远大声喊出了卢胖子的要求。而让高得捷和高洪宸目瞪口呆的是,自军使者喊出口号之后,本应该一口拒绝的图海竟然就象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子就冲了出来,吓得图海身边身后的螨清骑兵步兵都是一片大乱,赶紧冲上来拦住图海。
借着这个时代已经颇为先进的欧洲望远镜和开阔的地形,高得捷和高洪宸都清清楚楚的看到,官高位显的图海在战马上状若疯魔,提着马鞭冲着阻拦自己的将领士兵又抽又打,似乎还在破口大骂,最后螨清将领士兵无奈,只得迅速调出一队长盾手和大量的弓箭手、火枪手,簇拥着图海向这边小跑过来。高得捷和高洪宸不敢怠慢,赶紧命令全军准备,以防满狗乘机攻城。卢胖子则不知道从那里找出来一个铜皮喇叭,拿在手里准备喊话——顺便还接过水葫芦大喝几口滋润嗓子,准备得十分充足,也不知道究竟准备和图海说些什么。
“卢一峰!狗贼!狗贼——!”图海的队伍隔着关墙起码还有一里地,图海歇斯底里的咆哮怒吼声音,就已经远远传到了玉屏关关墙之上,“狗贼!卢一峰,给老子滚下来!老子要和你决一死战!给我的妻子报仇!给我的儿子报仇!给我可怜的女儿报仇——!”
“两位高将军,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卢胖子难得有些尴尬,向表情古怪的高得捷和高洪宸问道:“别听满狗胡说八道,你们觉得,我象是那种会对满狗女人下手的人吗?”
“象!”高得捷和高洪宸异口同声,回答得异常干脆。卢胖子闻言无语,差点就想找一面镜子照照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长得满脸作奸犯科模样?
“卢一峰,狗贼!狗贼!”咆哮声越来越近,最好差不多是到了弓箭和火枪的最远射程位置,图海的战马才总算是被螨清将领拉住,螨清长盾手则迅速组成盾牌阵护住图海,其他军队也是迅速排开,拉弓搭箭架起火枪对准关门,以免吴军骑兵忽然杀出——高得捷最拿手的就是骑兵突击,这一点原来的螨清沅州守军可是领教过的。但图海对这些完全都是视若无睹,血红着眼睛只是吼叫,“卢一峰!狗贼!滚出来!给老子滚出来!”
“图中堂,不用喊了,我就在这里。”卢胖子站出箭垛,冲着图海摇晃铜皮喇叭,还无比亲热的大叫道:“图中堂,别来无恙否?三年不见,图中堂还是神武依旧,神采飞扬,下官实在太高兴了!啊,下官该死,下官竟然忘记给图中堂请安了,实在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