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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海恍然大悟,赶紧扶着拐杖亲自传令,让清军炮队增援岳乐。而螨清军队看家法宝子母炮最大的优势就是轻便灵活,连炮带车仅重三百余斤,没用多少时间便依令抵达了左翼战场,架起大炮瞄准吴军阵地,装药填弹点火开炮!

“轰隆!轰隆!轰隆!”接二连三的大炮轰鸣声中,三十斤重的开花铁壳弹腾天而起,呼啸着砸向吴军阵地,即将落地之时,炮弹空中炸开,弹片横飞,躲藏在鹿角拒马背后的吴军弓手枪手躲避不及,惨叫着被纷纷射中,更有几炮恰好落入吴军队伍之中,顿时溅起片片血浪,清军士气大振,吴军士气则为之一沮。

“祖父,满狗在我军右翼开炮了。”在中军之中听到炮响,卢胖子立时心头一颤,赶紧向吴老汉奸拱手使道:“孙婿请令到右翼阵地,近距离观察满狗新式火炮,以便为我军应对满狗炮阵提供参考。”

“带二十个盾牌手过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吴老汉奸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没办法,吴军这边,也就卢胖子这么一个火器专家了。

卢胖子大声答应,带上二十个盾牌手上马,一路飞奔到了吴军右翼阵地,而到得现场时,吴军阵地之上早已是处处硝烟弥漫,螨清军队炮响不绝,吴军阵地上到处开花,吴军被迫后撤,清军乘机已经攻占了五道主壕,还有两道壕沟已经被彻底填平。卢胖子再寻找吴军右翼主将吴世综时,却发现他还傻乎乎的站在最前线自己的帅旗之下,身旁已经躺满了中炮而死的吴军士兵尸体。卢胖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赶紧在盾牌手的掩护下跑到吴世综面前,远远就大叫道:“大舅哥,别那么傻,快往后撤,你这旗帜是满狗瞄准的靶子!”

“不行,我不能撤!”吴世综甚有血性,大吼答道:“我这一撤,士气立即崩溃,不能撤!”

“别犯傻!”卢胖子话还没有喊完,人已经被旁边的一个吴军盾牌手按倒在地上,那边吴世综则被自己的一个亲兵按在地上,同时一枚清军开花炮弹在空中炸响,弹片横飞,两名保护卢胖子和吴世综的吴军士兵都被弹片射伤。卢胖子无奈,只得大吼道:“还楞着干什么?把你们将军架到后方去,快!这是命令!”

“不!不!我不撤!”吴世综挣扎大吼,但吴世综的亲兵可不管那么多,架起他扛起帅旗就往后跑,卢胖子也领着盾牌手往后逃命,一边观察弹坑一边寻找落弹点,直到距离清军炮阵三里之外后,卢胖子才喊道:“好了,这里应该安全了。”

亲兵放下吴世综,吴世综则顺手给了他们一记耳光,扛起帅旗又要向前跑,卢胖子赶紧猫腰跑到吴世综面前,一把拉住他,大吼道:“大舅哥,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的士气崩溃更快!不要忘了,你是我军的右翼主帅,祖父把右翼交给你,是要你守住右翼,不是让你逞英雄白白送死,把右翼阵地送给满狗!”

也不知道吴世综是贪生怕死,还是被卢胖子的话打动,终于还是在卢胖子的劝阻下停住脚步,又重重吐了一口,骂道:“呸!他妈的满狗,火炮还真厉害!”也是到了这时,卢胖子才惊讶的发现,吴世综的肋下鲜血淋漓,显然已经被清军火炮所伤。

“大舅哥,快。”卢胖子手忙脚乱的掏出一个药瓶,顺手塞进吴世综手里,吩咐道:“红色的保险子内服,白色粉末外敷,这是朱神医搞的云南白药,止血拔毒有奇效。”

乘着吴世综服药包扎的机会,卢胖子又赶紧举起望远镜观察,发现清军阵地上的开炮频率极快,差不多是每门炮每隔三四分钟就能开上一炮,轰击吴军阵地,同时炮弹体积极大,保守估计直径至少在二十厘米左右,远大于普通的红夷大炮炮弹,也大于卢胖子给吴老汉奸造的十二磅青铜炮,卢胖子心中不由暗赞,“他娘的!不愧是戴梓,搞出来的东西就是厉害!”

“妹夫,满狗的火炮这么厉害,你有没有办法对付?”吴世综期盼的向卢胖子问道:“你是我们平西王府唯一的火器高手,有没有办法破满狗的炮阵?”

“暂时只有一个法子。”卢胖子答道:“让前线的弟兄们冲上去,和满狗搅在一起,让满狗不敢开炮,预备队后退,以防万一。”

“那就这么办吧。”吴世综也很爽快,马上跳起来命令道:“预备队后撤,前军擂鼓,反冲锋,和满狗搅在一起!”

命令传达之后,吴军右翼阵地战鼓敲响,被清军火炮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的吴军步兵呐喊冲锋,跳入坑道迂回上前,与清军在阵地上搅成一团,清军炮队则因为害怕误伤不敢开炮,炮声逐渐停歇。但这么一来,吴军右翼阵地之上战斗便陷入了白热化,数以万计的双方士兵在坑道中,平地上捉对厮杀,刀来枪往,鲜血横飞,随处可见双方士兵疯狂砍杀扭打,滚倒在一起,以刀砍,用枪扎,用石头砸甚至用拳头敲用牙齿咬,杀人者璇即被杀,刚才还大声嚎叫庆祝杀死敌人的,马上又被后面捅来的一枪扎倒或者被忽然砍来一刀的砍倒,惨叫声不绝于耳,砍落的头颅四肢滚得到处都是,鲜血几如泼洒,将阵地染成一片暗红。

混战中,一个清军将领尤其抢眼,手拿一把厚背砍刀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光是卢胖子用望远镜盯着的他的片刻之间,至少就有七八名吴军士兵惨死在他刀下,甚至没有一人能够在他面前走上两个回合,而且这个清军将领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杀一个吴兵,都要挖开他的肚子,揪出内脏将血抹在自己身上,将自己全身染得有如修罗恶鬼一般。卢胖子惊问其人,吴世综举起望远镜只一看,马上就怒吼道:“赵良栋!是赵良栋那个狗杂种!他妈的畜生!这个畜生杀了人,都要挖出心来抹血在身上,这是他的招牌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