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轰隆!”为了尽快驱散敌人抵抗部队,吴应麒难得动了一次脑子,将队伍中的手雷集中起来集中投掷,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半条街道的清军士兵几乎被一扫而空,吴军乘机前押,后面指挥的蔡毓荣蔡老汉奸则红了眼睛,疯狂大吼道:“弟兄们,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给老子冲啊!”蔡琳率领的清军精锐齐声答应,呐喊着又冲了上去,与吴军冲锋队伍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黑夜中,武昌南门附近的街道民房完全成了一片修罗战场,士气高昂的吴军队伍猛冲猛打,熟悉地形又人数占优的清军队伍拼死抵抗,与吴军队伍逐步逐寸的争夺控制区域,喊杀、惨叫和刀剑碰撞的声音汇为一股,声传四野,足以让武昌全城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为了前进一步,吴军士兵不得不杀死两到三名敌人才能把腿迈出,然而吴军这边至少也得付出一到两名士兵的宝贵性命,火把引燃的房屋街道烈火熊熊,街道几乎完全被血肉染红,空气中也尽是鲜血与尸体烧焦的恶臭味道,中人欲呕。
清军毕竟是内线作战,兵力调动要比吴军这边容易得多,蔡毓荣和察尼拼死挡住吴军冲锋队伍,争取到了一段无比宝贵的时间之后,河南总兵周邦宁也带着上万清军赶到了南门加入战场,迅速就稳住了清军阵脚,同时又加以反击,夺回了不少被吴军抢去的战场。吴应麒见势不妙,也只好硬着头皮又向后方求援,要求吴老汉奸派出援军支援。
吴应麒的求援信使匆匆返回吴军旗阵报信后,吴老汉奸先是骂了一句废物,又抬头问道:“谁愿入城去打巷战?为本王主力打开道路?”
“祖父,孙婿愿往。”卢胖子迫不及待的第一个跳了出来。
孙女婿这么争气,吴老汉奸自然十分满意,当即点头同意,卢胖子正要下去组织队伍时,不曾想胡国柱忽然站了出来,阻止道:“一峰,你不能亲自去,不出意外的话,满狗那边很可能就要派人要求谈判了,你留下来参加谈判,对我们更有利。”
“那我让李天植和缐虞玄带军队去,这种可以了吧?”卢胖子无可奈何的问道。
“不是姑父不想让你去建功。”胡国柱继续摇头,严肃说道:“你的军队没打过这样的巷战,派上去也很难打破僵局,只会白白浪费兵力。”
说罢,胡国柱又转向吴老汉奸说道:“岳父,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打破僵局,以便我军主力进城,小婿建议出动我们押箱底的步战精锐猓猓兵,再给二将军送一批手雷进去,帮助他们驱散南门一带的满狗守军!”
吴老汉奸一听更是满意,立即下令吴军彝族将领阿戎率领四千猓猓兵出动,又让火器营给吴应麒等人送去两千手雷,以便他们巷战杀敌。这边卢胖子的抢功之举虽然被阻止,但也没有什么不满,反而有些暗暗佩服胡国柱——眼下吴军步兵在武昌城内立足未稳,确实也只有出动吴军的步战王牌猓猓兵,才有把握尽快打破僵局。
“看来,以后我在临阵指挥上还得多学学啊。”卢胖子心中嘀咕,“只有合理的搭配兵种和合理使用王牌军队,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胜利啊。”
果不其然,当号称吴军步战第一王牌的猓猓兵加入战场后,吴军这边马上就重新稳住了阵脚,再次将清军防线推压向后,已经在偏沅战场上吃过猓猓兵苦头的清军士兵则胆气大怯,纷纷惨叫道:“疯子!那帮疯子又来了!弟兄们,小心啊,吴狗的疯子猓猓兵又来了!”
也不能怪清军士兵胆小如鼠,关键是吴军这支全部由敢死勇士组成的猓猓兵实在太过恐怖,在战场上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更不知道什么叫逃跑躲避,唯一只知道的就是冲入敌人最密集的地方,发疯一样的挥动巨剑猛砍猛砸,即便清军士兵刀枪上身也悍然无畏,为的就是把手里几十斤重的巨剑砍在劈在敌人脑袋上,招招式式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猓猓兵不怕死,清军士兵却怕死,几乎是在看到这些白布裹头的恶魔时,每一个清军士兵都马上会生出一个念头——逃!逃得离这些恶魔越远越好!不然的话,这些白头恶魔就会象疯子一样的冲进来,挥动他们那可以把人脑袋轻松砸碎的巨剑,象修罗下凡一样的疯狂屠杀砍杀,即便杀得满身满脸是血也不罢休,不把面前的人杀光杀绝决不罢手!胆怯之下,清军的巷战防线迅速崩溃,吴军一口气占领两条长街,后续军队也得以源源不绝的开进城中,逐渐扭转巷战的强弱之势。
这时候,心无旁骛的吴军工兵已经乘机又在武昌城墙上挖了两个洞穴,填埋炸药炸毁城墙,两声巨响过后,又有一段半里来长的城墙轰然倒地,吴军步兵将领巴养元部欢声雷动,赶紧一起涌入城内,杀向晕头转向又措手不及的清军守兵,吴军后续军队依次入城,逐渐与之前入城的吴应麒、马宝部连成一片,基本控制了武昌南门内部的附近街道。至此,武昌南门防线彻底失守,已成定局!
如果换成了其他城池,在南门城墙接连坍塌、敌军疯狂涌入城内的情况下,图海和岳乐等清军将领早就下达弃城撤退命令了——城中巷战固然能够大量消灭敌人,但自军的伤亡也绝对小不到那里去,这样的伤亡损失,对于目前精锐丧失殆尽的清军来说,绝对是无法承受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