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胖子回答得如此坦白,又如此正中吴老汉奸下怀,吴老汉奸之前对卢胖子的稍许疑虑自然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也是由衷欢喜,嘴上则笑骂道:“混帐小子,谁要你去多这个事?谁说老子打算登基称帝了?”
“一峰,那他们是什么态度?”胡国柱可不象吴老汉奸那么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赶紧问道:“他们是否愿意拥戴岳父称帝?”
“姑父,很遗憾,你得失望了。”卢胖子苦笑答道:“侄婿巧妙试探,陈永华也巧妙回答,表示祖父如果拥戴朱明子孙称帝,只要身份正统,延平王府可以放弃拥戴宁靖郡王。但如果祖父另立外姓为帝,那么他们宁死不从!”
胡国柱默然,半晌才骂了一句,“迂腐蠢货!”
“哼!”吴老汉奸也是忽然一脚踢在身前的腊梅树上,震得梅树之上雪花簇簇而落。汪士荣则大失所望,忍不住也骂了一句,“蠢货!朱明那些后人,加在一起赶得上咱们王爷一根小脚指头么?”
“祖父请宽心。”卢胖子微笑着安慰道:“延平王府现在之所以是这个态度,不过是因为我们现在还有求于他们,待到我平西王府傲视天下,纵横三山五岳、九湖四海所向无敌时,他们就算不想拥戴,也由不得他们了。”
说到这,卢胖子又无比谄媚的补充道:“况且,到了那时候,祖父你也未必需要郑经继续做延平郡王,请姑父做延平亲王,不是更好吗?”
“哈哈哈哈哈……!”吴老汉奸得意放声大笑,无比满意卢胖子的这个回答。汪士荣和胡国柱也是一起点头微笑,胡国柱还微笑着说道:“只要一峰你继续努力,好生辅佐祖父,到了那时候,说不定延平亲王的位置,就是你了。”
“孙婿不敢。”卢胖子赶紧行礼,恭敬说道:“孙婿生平只有两个志愿,一是兴汉灭满,驱逐鞑虏,二是辅佐祖父称帝,一统华夏,只要能够达成这两个愿望,对孙婿来说,就已经十分足够了。至于封赏什么的,孙婿不想贪图,也不敢贪图。”
“起来吧。”吴老汉奸笑笑,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老夫也不会亏待了你,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老夫的孙女婿,是老夫还要留给子孙的擎天栋梁,在爵位赏赐方面,自然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卢胖子无比欢喜的行礼,连连道谢,然后才扶着雪地站了起来。吴老汉奸又随口问道:“那么,在延平王府要求与我军结盟一事上,你又是怎么看?你认为,郑经那个小子,是真心实意想要与我们结盟,还是只是打算利用我们?”
“绝对是真心实意,但也绝对没有真心实意。”卢胖子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这话什么意思?”吴老汉奸疑惑问道:“什么叫绝对是真心实意?什么又叫绝对没有真心实意?”
“回祖父,孙婿是这么认为的。”卢胖子恭敬答道:“郑经想和我们平西王府结盟,其目的有二,一是他们确实是忠于明室,期盼祖父你能高举义旗反清复明,驱逐鞑虏,光复大明江山。第二个目的是自保,台湾刚被郑氏开发不久,地下民贫,人口和财力之单薄,甚至还远远不如我们的云南和贵州,目前之所以还能够苟延残喘,不过是因为之前满狗内部有鳌拜之乱,之后有祖父牵制,倘若满狗腾出手来全力对付他们,那么郑经覆灭,也是指日可待了。所以为了自保,郑经必然要全力寻求与祖父你建立同盟,形成唇齿之依。”
“为什么孙婿又说他们绝对不是真心实意呢?”卢胖子滔滔不绝的说道:“其实孙婿主要是指郑经承诺听从祖父号令指挥这一点上,祖父你如果命令郑经袭取满狗实力薄弱的福建、广东沿海,那么不用说,郑经肯定会马上执行。但是,祖父你如果命令郑经袭取满狗重兵把守的江南,切断满狗漕运命脉,或者命令郑经海路袭取天津、北京,直取满狗咽喉,那么郑经十有八九就会找出种种借口推辞,不会老实从命了。”
“总之一句话,孙婿可以断定,结盟之后,祖父要求郑经去捏一些软柿子适当牵制,那是半点问题都没有!但如果要郑经打硬仗打恶仗,那就绝对靠不住了!即便郑经肯攻取满狗重镇,也必然是在我军耗尽满狗力量、掏空满狗实力之后!”
听完卢胖子的意见,吴老汉奸微微点头,却并不说话,胡国柱则附和道:“岳父,一峰言之有理,小婿与良臣先生也是这么看的,郑经这个人靠得住也靠不住,保持适当联系和稍加利用即可,但绝不能对他寄以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