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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证据吗?”岳乐有些迟疑。

“这个小杂种难道不是人证?”尚老汉奸又是一脚踢在耿聚忠身上,吼道:“吴三桂老贼派他来诈降,就是想让他把我们骗了主动送上门去,方便耿精忠那个狗杂种动手!人证如山,他耿精忠如何狡辩?”

“可是……”岳乐还是有些犹豫,迟疑道:“可是现在,皇上还敢从其他地方抽调兵力来平定耿精忠吗?吴三桂老贼目前正在武昌一带对长江北岸虎视耽耽,我们大清的精锐主力也主要集中在那一带,如果再对耿精忠动手,光是这兵力调动问题,就让万岁为难啊。”

“我们可以出兵啊!”尚老汉奸话刚出口就马上后悔,现在广东清军内部有尚之信的隐忧,外部有吴军和台湾郑经的直接威胁,自保都还嫌不足,那来的力量对福建开战?所以尚老汉奸只得改口道:“可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啊,耿精忠小儿已经和老夫那个不孝逆子勾搭上了,准备把广东献给吴狗,我们不尽早杜绝这个隐患,以后后患无穷啊。”

岳乐阴沉着脸不说话,许久后,岳乐忽然心中一动,又一把揪起正跪在地上饮泣的耿聚忠,厉声喝道:“刚才你说的吴狗第三个后着,再说一遍,越详细越好!”

“回王爷,吴三桂老贼告诉罪臣。”生死关头,耿聚忠也不敢再耍花招了,老实答道:“他说王爷你们如果不中计,不肯攻打梧州和借我兄长耿精忠的兵平定广东之乱,就先设法取得你们信任,过段时间,我的兄长会派使者来和你们联络,找借口请你们到福建和广东接壤的分水关会面,到时候我就算完成他交代的差使了。”

“你有没有耍花招?”岳乐不放心的质问道:“本王告诉你,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再敢撒谎欺瞒本王,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王爷,罪臣可以对天发誓。”耿聚忠哀号道:“罪臣如果再说半句假话,愿意被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岳乐仔细观察耿聚忠神色,发现耿聚忠眼神之中,除了恐惧、哀求与无奈之后,已经再无半点心虚,这才将耿聚忠推给卫士,喝道:“把他嘴堵上,押下去好生看管,切记,万不可让他与外人接触,更不可走漏有关今天的事一字半句!”

尚老汉奸的卫士答应,依令而行,拖着嘴巴被堵痛哭流涕的耿聚忠先下去了。岳乐则转向尚老汉奸,咬牙说道:“老王爷,既然耿精忠狗贼打算把我们诱到分水关动手,那我们索性来一个将计就计,替朝廷和替我们一举荡除这个隐患!”

“怎么将计就计?”尚老汉奸惊喜问道。

“当然是擒贼先擒王。”岳乐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气,咬牙切齿的说道:“只要我们假装中计前往分水关和耿精忠狗贼会面,又提前在分水关布下埋伏,将耿精忠狗贼生擒活捉或者当场斩杀,那么福建的耿精忠贼军,也就不足为患了!”

“妙计!”尚老汉奸蹦了起来,大吼道:“现在我们手里捏着耿聚忠这个人证,完全可以把耿精忠狗贼先斩后奏!杀了他,福建乱贼群龙无首,就算会出乱子,规模也绝对不大了!”

……

差不多同一时间的梧州城中,尽管天色已晚,但卢胖子还是在梧州南面水门城楼之上盘桓,背着手看着水门下的珠江江面发呆。亲兵队长肖二郎捧来一件外套,亲手给卢胖子披上,又劝道:“少爷,不要担心了,担心也没用,天色不早了,夜里江面上风又这么大,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怎么能不担心呢?”卢胖子叹了口气,“我对广东的实际情况掌握有限,只是凭着分析和猜测布置的连环计,稍微出一点点差错,后果马上就不堪设想,对手还是岳乐那样的狠角色,简直就是往老虎嘴里拔牙啊。唉,还有王少伯那边,如果出了差错,他第一个跑不掉啊。”

“他妈的,还有耿精忠我也得为他担心——那个墙头草如果真被尚可喜和岳乐擒贼先擒王了,那我可就是真正的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