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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和卢胖子的预料一样,看完自己的血书抄件之后,康麻子对自己的恨意不仅更增三分,还拍起了伪龙案骂起娘来,破口大骂道:“天杀的肥贱狗,吴三桂老贼都已经让你终身为奴,还在想着帮吴三桂老贼祸害我们大清!等把你这条肥贱狗抓到,朕非得要亲手一刀一刀把你剐了,剁成狗肉酱喂狗!”

“皇上请息怒,微臣觉得此事十分古怪。”一向少言慎行的大学士张英难得抢着说话,提醒道:“请皇上想象一下,卢一峰狗贼如果要给吴三桂老贼上书,就算他现在已经被降为奴役,也大可以委托昔日同僚故交转递,为什么非要派一个没有官职的普通部下专程送往武昌,引来我军使者注意,从而轻易盗得血书原件?况且,卢一峰知道吴贼那么多机密,又因泄密一事被罚为奴隶,又怎么能轻易与昔日部下见面,委托转递血书?请皇上三思。”

“张爱卿的意思是说,此事有诈?”康麻子沉吟着问道。

“微臣怀疑,这是吴三桂老贼故意安排的一场戏,故意演给我们看的,也是故意把书信内容泄露给我们知道的。”张英沉声答道:“书信究竟是否与卢一峰狗贼有关,恐怕还有待查证。”

“那么,吴三桂老贼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康麻子盘算着问道。

“有可能是打算恐吓朝廷。”张英迟疑着答道:“微臣认为,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耿精忠逆贼闹得越凶,对吴三桂老贼就越有利,这道血书中却流露出劝说耿精忠与皇上和谈的意思,这明显不符合情理。微臣斗胆揣测,吴三桂老贼或许是想恐吓朝廷,表明态度——就算皇上和耿精忠狗贼和谈,他也不会让皇上安生,只会和耿精忠联手,与我大清朝廷展开车轮大战,轮流消耗我大清国力,逐步蚕食江南土地。当然了,这只是微臣的一点愚见,事实究竟是否如此,还只能请皇上判断。”

“张中堂的话,是很有道理。”索额图站了出来,恭敬说道:“主子,依奴才愚见,不管这件事是吴三桂老贼故意演戏恐吓,还是卢一峰狗贼愚顽不灵,继续蛊惑吴三桂老贼大逆不道,但这道血书中提出的车轮战术,主子不得不防。”

“是啊,朕不能再委屈求全了。”康麻子大点麻头,恨恨说道:“朕之前就是对鳌拜奸贼让步,对吴三桂老贼让步,所以耿精忠、布尔尼、岳乐和尚之信这些狗贼才认为朕软弱可欺,才敢对朕登鼻子上脸,就连杨起隆那样的蛮子小丑,也敢在朕的京城之中小丑跳梁!朕如果再软弱下去,与耿精忠狗贼谈判言和,那么将来,指不定还有什么样的小丑蛮子跳出来,在朕的面前张牙舞爪,嚣张放肆!”

“主子圣明。”螨清第一鹰派明珠赶紧磕头,“自古以来,谈判桌上低声下气换来的和平,就从来没有长久过!对敌人越是让步,敌人就越是得寸进尺,人心不足,耿精忠狗贼小丑跳梁,主子若是再仿照吴三桂老贼例,割地赔款向他求和,只会让更多心怀不轨的反贼逆贼看到希望,产生侥幸,使局面更加难以收拾。所以奴才认为,不管是吴三桂老贼,还是耿精忠狗贼,都只有坚决还击,坚决镇压,才能震慑更多心怀不轨的乱臣贼子!”

“明中堂,你又想要镇压吴三桂老贼,又想要镇压耿精忠狗贼,那你的军队、军粮、军饷和武器从那里来?”索额图斜眼看着明珠,冷笑说道:“目前我们大清朝廷还能在各条战线维持均势,主要就是因为乱贼之中实力最强的吴三桂老贼和朝廷暂时休战,朝廷还能有点余力,如果再和吴三桂老贼重新开战,那我们恐怕连这点均势,都难以维持了吧?”

“那索中堂是不是又想请主子向耿精忠求和了?”明珠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索中堂是不是又想请主子派使者去安抚耿精忠,请他停止攻打浙江,请他退回福建,然后朝廷再仿造吴三桂老贼例,赏给他三千五百万两纹银的军饷,再赏给他五百万粮草?”

“两位中堂请不要争执,下官还有话向皇上禀奏。”张英怕明珠和索额图又吵起来,赶紧打圆场,又转向康麻子拱手说道:“皇上,不知皇上可还记得秦灭六国之事?战国时期,秦国实力胜于六国任何一国,六国如果合力,又远胜秦国,但秦国最终却吞并六国,一统天下,皇上在其中,难道不能悟不出什么道理?”

“张爱卿的意思是,远交近攻,各个击破?”早就动过这个念头的康麻子再度心动,沉吟着问道:“先稳住吴三桂和耿精忠两个狗贼的其中之一,集中力量,先歼灭另一方,然后再收拾剩下一方。”

“确实如此。”张英点头,郑重说道:“远交近攻,各个击破,此乃千古不变之兵家正理,望圣上切不可意气用事,慎重三思。”

“主子,奴才附议。”索额图双膝跪下,磕头说道:“奴才也认为,远交近攻,各个击破,是摆脱困境的唯一办法,望主子采纳。”

“奴才也赞同。”明珠也跪了下来,说道:“奴才虽然一向主战,但绝不主张蛮干,更不主张盲目的全面开战。先剪除乱贼羽翼,再诛灭乱贼首脑,奴才也万分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