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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希尔根向着东北的京城方向,缓缓双膝跪下,嚎啕大哭道:“是奴才害了你啊,奴才如果早些知道那个消息,早些把消息急奏到主子面前,或许你就不会……奴才有罪,奴才罪该万死啊!”

大哭间,希尔根冲着京城方向连连磕头,情真意切之至,李煦和清军众将虽不知道他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但也都赶紧上来相劝。而好不容易让希尔根收住泪水后,李煦又叮嘱道:“希老将军,不要怪奴才多嘴,主子这一次命令你二十天内攻下九江,或许你虽然会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但主子这一次是非常认真的,老将军如果让主子失望,那么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所以,万望老将军慎重。”

希尔根含着眼泪点头,并不说话,考虑许久后,希尔根转向副手哈尔噶齐吩咐道:“哈大人,马上派人和韩大任兄弟联络,让要他们兄弟尽快过湖一人,与老夫协商大事。顺便告诉他们,是好事,主子已经给他们颁赏了。”哈尔噶齐抱拳答应,匆匆下去布置安排。

……

韩元任和清军的联系方法是这样的,双方选定了鄱阳湖畔的团山为联系地点,将往来书信藏在一棵做有标记的树洞中或者树根下,双方每日派人巡查一次,检查有无书信往来,所以哈尔噶齐给韩家兄弟的书信,当天下午就被送到韩家兄弟手中,也被送到了卢胖子的案前。而在取得卢胖子的同意后,韩大任当夜又亲自过湖,到清军营中与希尔根见面。

韩大任这一次过湖的时间比较长,直到第二天、同时也是康麻子十三年的三月初十早上,方才重新回到九江城中,与提心吊胆等待了一夜的韩元任和卢胖子见面。而当韩大任将康麻子册封自己兄弟高官显爵的消息如实禀报之后,卢胖子反倒被吓了一大跳,惊叫道:“这么快?满狗皇帝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册封你们官职爵位?难道是希尔根老狐狸在反给我们下套?”

“回大将军,应该不是。”韩大任满面红光的说道:“因为末将在满狗营中,还见到了一个戴有重孝的满狗侍卫,一个你肯定认识的满狗侍卫!”

“谁?”卢胖子紧张问道。

“李煦!”韩大任回答,又满面笑容的说道:“大将军,看模样你的仇家也不比末将兄弟少啊,那个李煦向末将再三叮嘱,如果有机会能生擒大将军你,就一定要把大将军你生擒活捉,先给他出口恶气,然后再押往京城献给满狗皇帝凌迟处死!”

“是那小子啊!”卢胖子恍然大悟,笑道:“本大将军的仇家是不比你们少,说不定还是你们的几十倍几百倍——不过都在满狗那边。”

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一起大笑,末了,韩大任又报告道:“大将军,李煦那个汉奸戴着黑色官帽,亲口告诉末将说,满狗皇后已经不幸死在了朱神医的慢毒之下,还有满狗皇后肚子的里孽种,也跟着满狗皇后一起滚到阎王爷那里告状起了。又是末将兄弟虽然揭发得慢了一些,但也算揭发有功,又主动弃明投暗归顺满狗,所以满狗皇帝封了末将兄弟高官厚爵。等到满狗攻破九江,把大将军你生擒活捉,满狗皇帝还重重有赏。”

卢胖子闭上绿豆小眼,肥指头敲打着桌子仔细盘算,心道:“历史上的康麻子十三年,赫舍里确实是难产而死,但具体是什么时间死的,我回忆不起来了。现在时间无法确定,赫舍里又带着胤礽那个小崽子提前到十八层地狱报到去了,是真还是假?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会不会是希尔根那条老狐狸识破了我的妙计,反布陷阱来坑我?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东家,这会不会有诈?”同样提出类似疑问的还有王少伯,王少伯沉吟着说道:“会不会是希尔根老狐狸故意装成已经信任韩将军,反过来给我们下套?”

“这个可能有,但不大!”卢胖子停止敲击桌面,严肃说道:“原因很简单,希尔根和李煦两条满狗,应该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拿满狗皇后的死讯来开玩笑!不然的话,他们即便得手,满狗的麻子皇帝也饶不了他们!所以我认为,至少有九成可能此事不假,希尔根老狐狸也已经基本信任韩将军了。”

王少伯点头,对卢胖子的判断深以为然,然后王少伯又转向韩大任问道:“韩将军,那么接下来,希尔根那条老狐狸又有没有向你交代什么差使?或者说,那条老狐狸有没有向你介绍他下一步有什么行动?”

“那条老狐狸十分狡猾,只给我交代了两个十分含糊的差使,一是继续耐心潜伏,等待满狗渡湖攻城时再起事内应。”韩大任如实答道:“第二个差使是,在满狗渡湖登陆时,末将要尽力劝说大将军不要出城野战,要劝大将军先以坚城消耗他们的兵力与锐气,然后再出城决战不迟。至于满狗主力什么时候渡湖攻城,在什么地点渡湖登陆,那条老狐狸一个字都没有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