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兄弟,看来咱们顺江而下,攻取江南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了。”许久后,高得捷才无力的说道:“火器供应跟不上,兵力也不充足,拿什么打?”
“这么点辎重,恐怕最多只够我们拿下安庆和南昌,再想往东一步,只怕都是难上加难。”韩大任也是眉头紧皱。
“搞不好攻安庆都没把握。”王绪性格沉稳,比较细心,提醒道:“我军大败希尔根老贼之后,驻扎在庐州的满狗康亲王杰书肯定要分兵南下,助守安庆城,安庆又是出了名的城高壕深,易守难攻,我军又没有水师优势,想要攻破安庆,难度不只一般的高。”
“王将军言之有理,我军现在唯一有把握拿下的满狗重镇,也就是南昌了,拿下安庆希望是有,但把握不大。”李国栋附和道。
说罢,众人都把目光转到了卢胖子的肥脸上,卢胖子却不动声色,就好象没听到几个重要帮凶丧失斗志的话一样,许久后,卢胖子才展颜一笑,冲高得捷笑道:“大节兄,你可真是太让兄弟意外了,‘拿什么打’这句话,任何人说出来我都不意外,怎么你也会说这句话?难道大节兄了,当年没有新式火器的时候,大节兄你追随王爷,是怎么从山海关一路打到缅甸的?”
“卢兄弟教训得是,愚兄现在是学懒了,太依赖火器了。”高得捷难得老脸一红,无可奈何的说道:“不过这也解释得通,当年愚兄追随王爷打的敌人,火器都不强大,但现在不同了,满狗那边的火器虽然远远不如我们,但又远远超过了愚兄当年碰上的敌人,以前那些老战术,没那么奏效了。”
说到这,高得捷灵机一动,忙也是建议道:“卢兄弟,那这样吧,我们先把南昌拿下,以赣北为后方,再建一个火器大营,自己造火器自己用,反正我们用的新式火器都是你一手打造的,你还能再造不出来?”
“高将军,这事可开不得玩笑。”韩大任小心翼翼的说道:“新式火器是我军的镇军之宝,即便是王爷的女婿夏国相夏将军,他的亲侄子不过是悄悄摸进了火器大营,想偷几枚手雷去打猎,被当场拿获后,王爷还不是逼着夏将军亲自动手,亲手斩了他的亲侄子!我们未得王爷允许,自己建造火器大营,自己打造新式火器,要是让王爷知道了,那还了得?”
跟着吴老汉奸身边时间最长的高得捷不说话了,王绪和李国栋也都不敢搭腔,自古以来,这样的事确实是最招忌讳的险事。而卢胖子也说道:“大节兄,韩将军这次说得很对,我们身为王爷的臣子,这样的事最好是想都别想,更绝不能做。”
高得捷默默点头,承认卢胖子和韩大任言之有理。王绪则又说道:“大将军,左右王爷给我们的主要差使是咬住赣北满狗,确保偏沅后方安全,然后再寻机攻取江南。那我们干脆就暂时放弃攻取江南的计划吧,先把把握最大的南昌拿下,随便策应一下夏国相夏将军的赣南大军,帮着夏将军先打通和耿精忠的陆路联系,等王爷歼灭了满狗的陕甘主力,最后再图谋江南不迟。”
“末将赞同。”李国栋附和道:“拖满狗彰泰的福,九江城里的粮草足够我们支撑半年以上,半年以后,赣北西面的农田也可以收割入仓了,我们在粮草方面不用担心。不如先攻下南昌,确保偏沅后方安全,顺便抓紧时间多打造一些战船,多训练一些水军,为王爷将来的挥师东下奠定基础。”
如果换了别的吴老汉奸走狗,很可能就采纳了王绪和李国栋二人的稳妥建议了,但是对于早就怀有二心的卢胖子来说,这样的稳妥战术无疑就是要了卢胖子的老命了——老是给吴老汉奸看家护院,上那里去找独立自主的机会?所以卢胖子仔细盘算后,咬牙说道:“我有一个冒险的战术,四位将军,不知你们可有兴趣听一听?”
“请大将军示下。”胖子军四大重将异口同声答道。
“不管南昌,直取安庆!”卢胖子咬牙说道:“乘着安庆满狗惊魂未定,满狗援军未及增援,我军物资尚能一战,放弃攻打南昌,直接渡湖东下,一鼓作气拿下安庆!安庆落让我军之手,满狗在江南就无险可守,江南战场的形势,就对我们万分有利了!”
“太冒险了吧!”吴军四将一起惊呼起来,“不管南昌,直接去打安庆,如果安庆久攻不下,南昌满狗又反扑九江,切断我军粮道,我军不就是危如累卵了?”
“是很冒险,但我觉得,这个险值得冒!”卢胖子沉声说道:“首先,我们大周军队虽然屡战屡胜,接连重创满狗主力,但是在人力、物力和财力方面,仍然远远不是满狗对手!可以这么说吧,只要江南还在满狗之手,满狗就可以源源不绝的组建新军,打造新船,铸造新武器,源源不绝的开来前线,一点一点消耗我们宝贵的兵力、财力和物力,时间拖得越长,对满狗就越有利,对我们就越不利!不端掉满狗这个江南聚宝盆,我们大周军队就是打再多的胜仗,也会被满狗十倍、甚至百倍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