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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得捷等人缓缓点头,都承认卢胖子对朋友和弟兄确实非常厚道,宁可自己吃亏也绝不让朋友和弟兄吃亏。盘算许久后,高得捷咬牙说道:“各位,表态吧,卢兄弟的战术,我们干不干?”

王绪、韩大任和李国栋三将沉默,半晌后,韩大任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喝道:“富贵险中求,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我干!”

“打江南也是为了王爷,为了王爷,我干。”王绪点头。

“只要是为了杀满狗,反清复明,兴汉灭满,我也愿意赌上一把。”李国栋说道。

“我也同意。”高得捷点头,又转向卢胖子说道:“卢兄弟,我们可以陪你赌上这一把,但你必须得向我们保证一件事!将来不管再苦再难,即便是到了全军覆没的生死关头,你都不能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更不能向满狗屈膝,不然的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兄弟我如果会向满狗屈膝,那我现在就早是满狗的六部尚书了。”卢胖子伸出一只肥手,严肃说道:“请四位将军做证,卢一峰如果做出半点对不起王爷的事,那么请四位将军不要客气,卢一峰脖子上这八斤半,请你们尽管拿去!”

高得捷点头,也是伸出一只右手,按在了卢胖子的肥手上,接着韩大任、王绪和李国栋,也一起伸出右手,按在卢胖子和高得捷的手上,五只肮脏黑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第二百九十四章 孤注一掷

卢胖子其实有些高估了螨清军队的信息传递能力,也有些低估了希尔根老狐狸在报喜不报忧方面的经验,其实一直到了三月三十下令撤兵那天,希尔根都还没敢把赣北决战惨败的消息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向康麻子奏报,每天都是在大帐里和彰泰贝子爷大眼对小眼、老眼对幼眼的发愁,不知道该如何向康麻子奏报这个噩耗。

有的朋友肯定要问了,彰泰贝子爷也就算了,希尔根老狐狸怎么也会发愁如何向康麻子奏报赣北惨败?这不是胡说八道么?败了就是败了,输了就是输了,颇有担当的希尔根如实奏报就行了,干嘛还要琢磨什么报喜不报忧,万一贻误了军机怎么办?

朋友们问得很对,对康麻子和螨清朝廷都是忠心耿耿的希尔根,也确实很想老老实实的向康麻子坦白惨败经过,请康麻子尽快做出战略调整,防范吴军的下一步动向——可问题是,希尔根敢吗?轻信卢胖子中炮重伤的是康麻子,轻信韩大任诈降的又是康麻子,下旨逼迫赣北清军主力西进北上与吴军决战的,还是康麻子!

难道,希尔根真要是去对康麻子说,“主子,都是怪你傻,怪你无能,怪你不懂军事瞎指挥,害死了我们大清的几万大军,害得我们大清赣北战场的大好局面一手葬送。”然后会发生事,希尔根和彰泰贝子爷真是说什么都不敢想象了。

也正因是为投鼠忌器,不得不顾及康麻子的麻脸颜面,希尔根才会在惨败之后又屯兵观望了两天,打算寻找吴军破绽,利用手中尚有一战之力的万余军队,乘着吴军大胜之后得意忘形的机会,钻一个空子打一个小胜仗为康麻子挽回一点颜面。不曾想偏偏又碰上了卢胖子这么一个极品敌人,在大胜之后不仅没有得意忘形,甚至就连乘胜追击继续扩大胜果的算盘都没打,死后找不到机会下手的希尔根也只能暗叫倒霉,无可奈何的下令退兵守城了。

本来呢,如果换成了鳌拜或者岳乐之类真正大公无私的清军将领,或许就会硬着头皮独力扛起惨败之责了,把所有罪过都揽到自己一人身上了,但很可惜的是,希尔根却又没有伟大到了这个地步。所以一直到了四月初一这天,私底下达成秘密协议的希尔根与彰泰贝子爷才用八百里加急奏报螨清朝廷,把赣北惨败的罪责全部推到定南副将军、礼部尚书哈尔噶齐身上,一口咬定是哈尔噶齐轻信韩大任诈降,极力促使清军渡湖决战,这才导致了赣北大败,全军惨败!

反正哈尔噶齐是死人已经开不了口了,有他把黑锅背了,希尔根和彰泰贝子爷不仅罪责可以轻上许多,康麻子的颜面也保住了,康麻子的颜面保住了,希尔根和彰泰贝子爷身上的罪责自然也就更轻了。所以,哈尔噶齐哈大人,就委屈你一下吧。

四月初五这天正午,经过四天多时间丧家之犬一般胆战心惊的逃命,残余的一万四千多清军败兵终于逃回了安庆城中,留守在此螨清镇南将军都统尼雅翰和安徽提督王永誉亲率众将迎出了城外,不过在迎接仪式上,自然没有了半点当日欢送大军出征的喜悦欢笑与神采飞扬,还尽是一片的垂头丧气,愁眉不展。仔细观察了希尔根带回来的清军败兵情况后,尼雅翰向希尔根低声问道:“大将军,我们四万多大军,就这么点人了?后面真的没有殿后军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