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狗正在全城搜捕我们父子,真的能顺利出城吗?”姚启圣担心的问道。
“绝对没问题。”吴绮微笑答道:“今天晚上值守东门的是湖州千总许威,他与我颇有交情,看到是我派人出城,肯定不会刁难。”
姚启圣不再说话,向儿子使了一个眼色,一起换上了湖州知府衙门的衙役衣服,那边吴绮又把刘海浪叫了进来,让他也是换了衙役衣服,然后又给了他赉塔开出的出城手令,让他带领姚启圣父子从东门出城。不一刻,几人准备完毕,吴绮又让刘海浪牵来了三匹马,最后亲自把姚启圣父子送出了知府衙门的后门,向姚启圣父子三鞠道别。
有了刘海浪这个地头蛇带路,又有衙役服装和夜色掩护,姚启圣等人很容易就躲开了清军的搜捕,很快来到了湖州东门前,结果正如吴绮所言,当看到刘海浪出示的赉塔手令又说明出城原因后,值守东门的湖州千总许威二话不说就下令开锁,将城门打开一条小缝,放刘海浪和姚启圣父子三人出城。也就在这时候,姚仪又悄悄的拉了拉姚启圣的袖子,低声问道:“父亲,是否表明身份?”
“不要说话。”姚启圣低声答道:“稍安勿躁,为父自有打算。”姚仪不敢擅自做主,只得老实闭嘴,跟着姚启圣和刘海浪出了城门。
终于出了清军重兵把守的湖州城,姚启圣父子长松一口气之余,刚走到黑暗地方,乘着刘海浪在前面带路,姚仪赶紧就凑到姚启圣耳边低声问道:“父亲,我们是干掉前面这个反贼,回城报信?还是干掉他,连夜返回绍兴老家?”
“都不是。”姚启圣低声答道:“我们去吴狗大营,替反贼吴绮献书。”
“什么?!”姚仪差点没有喊出声来,赶紧压低声音惊讶问道:“父亲,你疯了?我们进了吴狗大营,吴狗会饶过我们?”
“有吴绮反贼的这封书信,卢一峰狗贼绝对不会杀我们。”姚启圣低声冷笑说道:“还肯定会给我们父子一点好处,封我们一个官职。”
“父亲,你打算投降吴狗?”姚仪更是震惊,低声说道:“父亲你对大清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走一步算一步吧。”姚启圣低声说出心中打算,“为父已经失去了赉塔大将军的信任,又被奸人无故陷害,现在留在湖州城里是死,返回绍兴老家也是死,倒不如暂且诈降吴狗,先保住有用之身,日后再做其他打算。进了吴狗大营,你别乱说话,为父自有道理。”
“可……”姚仪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前面的刘海浪却转过身来,招呼道:“姚大人,姚公子,你们请跟紧一些,今天晚上月亮太暗,不要走散了。我们到了前面的小路就掉头往南,绕过湖州城去腊山。”
“好的,多谢刘壮士提醒。”姚启圣先是道谢,又在姚仪耳边低声说道:“别说话了,咱们先这么办,今天先降吴狗,改日我们不会再反正归清?”说罢,姚启圣拍马跟上了刘海浪,姚仪无奈,也只好闭上嘴巴,拍马跟上了汉奸老爸和刘海浪。
姚启圣父子和刘海浪打算悄悄摸到胖子军营前再表明身份投降,倒未免有些太小看了孔凡林给卢胖子一手调教出来的胖子军斥候,出城刚走得两里多点,他们三人便被胖子军的巡逻斥候小队包围。还好,当姚启圣说明自己们乃是替湖州知府吴绮献书投降后,胖子军斥候立即很有礼貌的收缴了他们的武器,然后给他们领路,把他们一直领到了胖子军的大营门前,又向营门官替姚启圣等人说明了来意,自有胖子军士兵飞奔到中军向卢胖子禀报。
“卢一峰狗贼会怎么接待我这个无名小卒?我手里拿着吴绮反贼的献城信,卢一峰狗贼杀我倒不可能,就算他不立即相信吴绮反贼的信中所言,也绝不会拿我开刀,让降者人人自危,关键就是看他怎么对我了。他如果真有雄才大略,识人之明,那么应该会给我一个机会,考究我的才具能力;如果他只是一个浑水摸鱼的土寇头子,或者就只会象给狗喂骨头一样,给我一个小官职,让我自生自灭;如果他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无能之辈,那么他应该最多只给我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衔或者顺便给一点银子,然后就再也不管我的死活……”
等待卢胖子召见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姚启圣,情不自禁想起他自己当年到赉塔面前毛遂自荐的旧事,当时铁杆汉奸姚启圣闻听耿精忠起兵反叛,又听说康麻子以赉塔为平南大将军,率军南下平叛,知道机会难得,便散尽家资组织了几百乡勇,从绍兴老家赶到杭州投机自荐,结果在杭州等了几天之后,姚启圣终于获得了与赉塔见面的机会,一番交谈下来,靠着之前曾经有过在广东香山担任知县的资历、旗人身份和自带的几百乡兵份上,赉塔赏给了他一个诸暨知县的虚衔,又靠着剿平紫山的战功,被越级提拔为道佥事,算是超迁,总的来说赉塔还算慧眼识才。而现在情景重演,姚启圣又一次来到了胖子军门前投降求官,能否还有遇到伯乐的运气,姚启圣自己可是说什么都吃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