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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也是这么认为,希望这个卢一峰狗贼能犯一次错误。”康麻子像模像样的点头,仿佛这些英明判断全是出自他的见解一样。又考虑了片刻后,康麻子转向索额图问道:“索额图,朕让你准备的南征钱粮,筹备得如何了?”

“回主子,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索额图赶紧磕头答道:“一千八百万两纹银的军用币,已经全部兑换成了现银,奴才们又把其中的一千万两现银换成了粮草,共计得粮一百二十二万一千五百二十六石,又补发了拖欠四月之久的旗人丁饷和京官俸禄,再除去其他的必要开支和给其他战场应急的军饷粮草,剩下的应该足够主子的十二万大军南征支用半年。”

“一千万两现银,才换到了一百二十万石粮草?平均一石粮要朕八两多银子?”康麻子又皱起了眉头,怒道:“户部和兵部那帮奴才,贪污克扣也贪得太狠了吧?朕如果没记错的话,以前即便是春荒最厉害的时候,直隶的一石粮食也不过二两银子吧?”

“主子明鉴,不是户部和兵部的奴才贪污,是粮价现在涨得太狠了。”索额图愁眉苦脸的说道:“半年多前漕运断了的时候,京城粮价马上就涨了三倍,已经达到了五两多银子一石,这时间又过了半年,奴才们现在还能以八两银子买到一石粮食,已经很不容易了。”

康麻子又不说话了,麻脸更是阴沉,索额图偷看了康麻子一眼,又赶紧小心补充道:“还有,据奴才所知,京城昨天的粮价已经涨到了十两现银一石,如果用军用币支付,得二十两,大部分京城百姓家里,都已经只能用番薯山药蛋充饥……所以,主子如果以后还想再要奴才用八两纹银的价格采购到一石军粮,奴才已经无能为力了。”

康麻子的心脏颤了起来,现在才十一月啊,秋收结束才两个月啊,直隶的粮价就已经飞涨到了这个地步,等到来年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粮价会涨到什么恐怖的地步,康麻子都已经不敢去想象了。到时候又会有什么后果,康麻子就更是不敢去想象了。

“都他娘的是因为那个卢一峰狗贼!”一想到这里,康麻子不由再次怒火上冲,破口骂出了一句脏话。然后康麻子又是一拍伪龙案,吼道:“钱粮能支用半年就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全力着手准备朕的亲征事宜,十天之后,朕要亲率十二万大军御驾亲征,去和卢一峰狗贼决一死战!”

“主子,万万不可啊!”在场的几个康麻子心腹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一起磕头,异口同声劝谏道:“主子身系天下之重,万不可轻离京师重地,主子若有意外,社稷立时动摇啊!”

“放屁!”康麻子又吼了起来,“卢一峰狗贼断了朕的漕运,掐住了朕的钱粮命脉,朕如果再不赶快夺回江南钱粮重地,不消一年,朕的江山不用吴三桂老贼和卢一峰狗贼来夺,自己就动摇坍塌了!”

“主子,江南确实无比重要,也确实应该尽快夺回。”明珠赶紧磕头说道:“但主子身为天子,一呼一吸关系天下之重,轻离京师重地御驾亲征,倘有意外,后果不堪设想。还望主子另觅良将,令其代天出征,也可一战破贼,夺回江南重地!”

“是啊,主子,万万不可御驾亲征啊!只可选一良将代天出征啊!”康麻子的几个心腹走狗也不管康麻子的麻脸已经难看了极点,只是拼命劝阻,还心说主子你就别坑我们大清了,就你那点军事水准,到了江南战场上,不是送上门去给卢一峰狗贼宰的肥猪么?

“大清除了朕以外,还有什么良将?”康麻子也是彻底红了麻眼了,既狂傲又愤怒的大吼道:“你们之前举荐的那些所谓良将,又有谁在卢一峰狗贼面前讨到过便宜?杰书?勒尔锦?喇布?尚可喜?希尔根?还是图海蔡毓荣?你们说的这些所谓良将,那一个没在卢一峰狗贼面前吃过大亏?大清除了朕以外,还有谁能铲除掉那个卢一峰狗贼?!”

“主子,或许安王爷岳乐能行。”明珠更是急红了眼,生怕康麻子真的送上门去给卢胖子宰杀,索性也豁了出去,抬头说道:“主子,安王爷岳乐勇谋兼备,有大将之风,有他替主子率军亲征,定可一战破贼!”

“安王爷?”康麻子终于楞了一楞,但很快又挥了挥麻手,恨恨说道:“他还不是一样,是卢一峰狗贼的手下败将?当年他如果不是在贵州和武昌输得那么惨,朕的江山至于到这个地步?”

“主子,安王爷确实两次惨败在卢一峰狗贼手下,但都不是他的责任啊。”明珠壮着胆子说道:“贵州惨败,主要责任在鳌拜奸贼,次要责任是在图海,如果不是鳌拜奸贼中了卢一峰狗贼的诱敌深入毒计,不明敌情编深入贵州腹地,如果不是图海为了逃命不肯接应,我们大清的主力至于全军覆没?”

“武昌那次,主要责任是图海,次要责任是蔡毓荣,如果不是他们贪生怕死率先逃命,没有死战殿后,武昌大军会全军覆没吗?可安王爷呢,贵州那次唯一率军回头接应的是他,武昌大战又是他最后一个撤过长江,这样的忠臣勇将,世上罕见啊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