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李大人,你们怎么来了?”图海嘴唇开始颤抖,心中也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奉旨监军!”曹寅大声回答,还举起一面龙纹图案的监军牌,微笑说道:“图大人,奉主子的旨意,奴才曹寅和李煦兄,从现在开始就是安徽监军了,以后我们可要齐心协力的合作,阻止吴狗夏国相与吴狗卢一峰会师,以便我大清军队将各路逆贼各个击破。”
“监军?!”图海一阵天旋地转,又偷眼去看靳辅、尼雅翰和尚善等人时,发现他们都已经是面如死灰,目光无神,惟有彰泰贝子爷嘴角挂着神秘微笑,神情十分得意。
“图大人到了,那我也可以宣旨了。”曹寅站了起来,捧出一个明黄卷轴,大声说道:“皇上圣旨,文武官员跪接!”
图海不敢怠慢,赶紧一瘸一拐的走到堂中冲曹寅双膝跪下,那边尚善、尼雅翰、彰泰和靳辅等人也跪到了图海旁边,整齐唱道:“奴才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曹寅大声念道:“近闻安庆、江西诸路兵马玩寇弄险,且有通敌纵敌之嫌,朕览之不胜震怒,今命二等侍卫曹寅、李煦赴尼雅翰、勒尔锦军中监军,掌尚方剑整饬军纪,严肃号令,诸路兵马一应调动部署,需报曹寅、李煦知之,诸文武将官倘有通敌卖国之举,一经发现,无论职务高低,爵位尊卑,曹寅李煦可执尚方宝剑先斩后奏!钦此!”
“奴才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尚善、尼雅翰、靳辅和根特巴图鲁等人愁眉苦脸的磕头答应,彰泰贝子爷则兴高采烈的磕头,大声答应,“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惟有图海没有吭声,只是木然的磕头,嘴皮微微颤抖了几下。
“皇上还有一道口谕。”曹寅又大声说道:“皇上口谕:徽南诸城乃是兵家重地,锁钥南北,呼吸东西,一城一地,皆不可有半点闪失!旨到之日,安徽各路兵马务必死战报国,保卫城池关隘,阻挡吴逆贼军夏国相部与卢一峰部会师,倘若有人故意玩寇纵寇,故意放纵夏国相贼军东进,立斩!钦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尚善、尼雅翰和彰泰等人再次磕头答应。图海却全身颤抖了起来,半晌才艰难的抬起脑袋看着曹寅,哀求似的说道:“曹大人,能不能回报一下主子,自古以来,兵家用兵,从不计较于一城一地的得失……”
“图大人,主子熟读兵书,深通韬略,你说的这些主子当然知道。”曹寅微笑说道:“但主子认为,卢一峰狗贼与夏国相狗贼一旦成功会师,江南贼势必然大涨,更加难以剿灭,所以你们这里一定要挡住夏国相狗贼,只有杀退了夏国相狗贼的东进大军,我大清军队才可以三面夹击,尽快铲除势孤力单的卢一峰狗贼,夺回我大清江南重镇。”
图海再无言语,眼角处却已经有泪花闪烁。
“各位将军,图大人,你们都请起吧。”曹寅假惺惺的说了一句客气,又语带双关的说道:“请各位将军放心,奴才与李煦兄虽然奉旨监军,可也绝对不会干扰你们的临阵指挥,只要各位将军依旨而行,坚守大小城池关隘,那么你们就是要奴才们提刀上阵杀敌都行。”
“但如果有人想纵贼玩寇……”曹寅忽然变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说了也不怕你们笑,我曹寅的母亲、姐妹、堂姐妹、表姐妹包括没过门的妻子,都被吴狗贼军抓进了军妓营里,日日夜夜饱受折磨!所以谁要是故意纵贼玩寇,想让我的姐妹母亲受更多羞辱折磨,于公于私,我曹寅都绝对饶不了他!”
说着,曹寅还把尚方宝剑杀气腾腾的单手一举,一双鹰隼般的锐利目光,恶狠狠盯到了图海身上。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图海嘴唇哆嗦颤抖得难免更是厉害,半晌后,图海浑浊老目中忽然渗出两滴泪水,缓缓流过尽是伤疤皱纹的脸颊,再嘴唇一动,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满了安徽巡抚大堂冰凉的地面,人也直挺挺摔在了地上,当场晕厥了过去。
“图大人!图大人!图大人你别吓我们!”尚善、尼雅翰、靳辅和根特巴图鲁带着哭腔扑向图海,七手八脚去搀这个为了螨清朝廷出生入死却功亏一篑的螨清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