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恶毒的,拿出了卢胖子书信上那段话、也就是‘有很多大周的朋友会在明里暗里为明珠帮腔,劝说康麻子停止进攻江南’这段话,指责螨清朝廷中的理智派心怀叵测,值得追究他们反对康麻子亲征的动机!把螨清朝廷里的理智派们堵得是哑口无言,生怕态度过于激烈,背上了‘大周朋友’的杀头罪名!
眼看狂热主战派逐渐占据上风,被特召上朝议政的图海难免是心中暗急,还好,同样被特召上朝的周培公与他同样挂着兵部侍郎衔,就站在他的旁边,所以图海赶紧悄悄拉了拉周培公的袖子,低声说道:“怎么办?再这么下去,主子可能就要真的御驾亲征了,有没有办法让主子回心转意?”
“没办法了。”周培公向康麻子悄悄努了努嘴,低声说道:“你看主子的表情,那么坚定,肯定是已经下定决心了,谁劝都没用了。还有,都这么长时间了,太皇太后老祖宗还没出来露面,看来主子和老祖宗肯定已经私下达成一致了,这个时候再反对,那就是自找没趣了。”
“那我们可以不反对主子继续进剿的方略,但我们一定得反对主子御驾亲征。”图海无比焦急的低声说道:“卢一峰狗贼的能耐,你我都清楚,主子亲自率军御驾亲征,那不是……”
“主子心意已决,反对没用。”周培公低声答道:“恩相,这里奴才得说你一句,有时候,暂时的退让顺从,并不是明哲保身,而是为了留住有用之身,将来才能更好的保卫主子,保卫大清。”
“放屁!主子一旦御驾亲征,那可就什么都完了!”图海这方面可没有周培公和卢胖子那么油滑,低声骂了一句好基友,图海横下了一条心,不顾周培公阻拦瘸着腿出列,向康麻子艰难双膝跪下,磕头说道:“主子,奴才有话要说,请主子恩准。”
“怎么着?你又想来劝朕不要进攻江南了?”康麻子冷哼问道。
听到康麻子口气不善,图海心头顿时一紧,知道康麻子肯定是对自己的绥靖方略一直余怒未消,赶紧又磕了个头,正要开口说只是想反对康麻子御驾亲征时,不曾想以前的老酱油觉罗勒德浑忽然站了出来,跪在图海旁边磕头说道:“主子,老奴和图大人一样,都希望主子慎重考虑平叛方略,传言贼酋吴三桂已是病重将死,此獠一死,乱贼群龙无首,四分五裂,主子只要暂时稍微忍让,局势必然大有改观,届时再出手平叛不迟!”
“勒中堂,我把你孙子扔井里了?你怎么这么害我?”图海心中叫起苦来。
“住口!”康麻子一拍伪龙案,大吼道:“你们还要朕忍让到什么地步?这些年来,朕让一步,反贼就进一步,朕让两步,反贼就进两步,再忍让下去,朕就要退到辽东,退回黑龙江去了!朕意已决,朕宁为战死皇帝,也绝不做偏安之主!”
“可是主子!”为了祖先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被康麻子葬送,老酱油觉罗勒德浑也是豁了出去,把脑袋一昂,大声反驳道:“请主子不要忘了,卢一峰狗贼野心勃勃,吴三桂老贼对他已是提防万分,老祖宗也说过,暂时忍让,可以让吴三桂老贼和卢一峰狗贼自相残杀……”
“主子,八百里加急!潼关来的八百里加急!”
飞奔进来的御前侍卫噶布拉打断了老酱油觉罗勒德浑的慷慨陈词,将一道贴有三根鸡毛代表最十万火急的军情塘报送到康麻子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主子,佟国纲将军送来的加急奏报,吴三桂老贼,已经在西安称帝了!”
“什么?”康麻子跳了起来,一拍伪龙案,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终于还是撕破了最后的伪面具,自己称帝了!”
尽管对吴老汉奸称帝早有心里准备,可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得到确认时,螨清朝廷里的大小官员们还是大为震惊,纷纷低声议论起来。而康麻子也把抢过那道跑死了三匹好马才在五天内从潼关送到京城的八百里加急最高等级军情塘报,手忙脚乱打开细看时,没看得几眼,康麻子的麻脸上顿时脸色大变,脱口叫道:“怎么可能?吴三桂老贼病情大好?还在三月三十这天校场阅兵,亲自演练武艺!”
托吴老汉奸的公开表演之福,康麻子的舅舅佟国纲把吴老汉奸称帝的前后经过报告得十分详细。首先是三月三十这天,吴老汉奸在西安郊外的校场上举行了阅兵仪式,当众检阅陕甘吴军的军事演练,并且当众表演了自己所拿手的飞马骑射功夫,在成千上万的西安军民面前连发三箭,箭箭射中靶标红心,然后又当众演练各种兵器,搏战进击运用自如,技法高超,似乎不减当年,一举粉碎了自己病重将死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