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康麻子冷笑说道:“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欺君狡辩!”
“奴才绝不狡辩!”珠满双目炯炯生光,大声说道:“奴才只求主子一事,那就是请主子相信彰王爷对你一片忠心!不错,彰王爷是在西线打了败仗,但是主子可能不知道,彰王爷为了西线军情,常常晚上到了四更都不睡觉,都还在灯下研究兵书,为主子寻思破敌之策!奴才每一次劝他,他都说他身负主子重托,不敢有半点疏忽!他是输了,但他是输在吴狗太狡猾上,不是输在他不尽心上!”
“彰王爷对奴才有知遇之恩,是他顶着压力提拔的奴才,被吴狗包围的时候,奴才把活命的机会让给他,他又把活命的机会让给奴才!他对奴才的恩情天高地厚,奴才无以为报,只想替他说一句公道话,请主子你相信彰王爷对你的一片忠心!也请主子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可以为你戴罪立功!那主子你就是剐了奴才,奴才也可以瞑目了——!”
吼到这里,珠满把脑袋一昂,喝道:“请吧,我死之后,请把我的人头对着南方,让我看着对我有大恩的彰王爷,为我们大清剿灭吴狗!为我们大清立功赎罪!”
康麻子觉得自己的心好象从高空中一下子沉落了下来,‘舍生取义’四个字闪电一般划过,划得他的心一阵疼痛,饶是康麻子再怎么狼心狗肺,再怎么的歹毒无情,此刻也难免有一些感动。
“主子,奴才认为珠满将军没说假话。”喇布跪了出来,磕头说道:“珠满将军的名字,奴才听说过,当年在池州,是他率领四千骑兵冲向吴狗夏国相、马宝的八万主力,帮助彰泰取得了池州大捷,缴获了无数辎重和吴狗的镇军飞艇。后来的江宁大战,又是他辅助彰泰神兵天将,杀得吴狗的军队胆战心惊,几乎攻破江宁坚城,彰泰之所以能让吴狗闻风丧胆,其实他应居首功。奴才斗胆认为,象珠满将军这样的人,不可能欺瞒主子。”
“主子,奴才也认为应该给珠满将军一个机会。”蔡毓荣也磕头说道:“珠满将军甘愿舍弃吴狗军队的官职,冒着生命危险千里奔波,为彰泰递送书信,向我大清反正归来,其忠心可鉴日月。主子如果给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我们大清被吴狗俘虏的将士必然人人心动,但主子如果杀了他,只怕……”
“杀不杀这个珠满无所谓,关键是那封信,那封信上写了什么?”周培公心里嘀咕。
看了看满身正气主动引颈受戮的珠满,又看看跪地求情的喇布和蔡毓荣,康麻子忽然有些迷茫,又忽然想起一件大事,之前彰泰不听岳乐的命令安排,就能取得大胜,这次彰泰听了岳乐的安排部署,西线主力就全军覆没,这是巧合?还是……
“轰隆隆——!”
忽然传来的一连串沉闷雷声打断了康麻子的迷茫和沉思,刚开始康麻子还以为是打雷,可是随便的抬头一看,却又看到御帐外的满天星光,又不象是打雷下雨的模样。康麻子不由疑惑道:“那来的雷声?”
“不是雷声!”喇布惊叫起来,“是爆炸声!是吴狗的三好炸药爆炸声音!”
“是谁引爆的炸药?”康麻子大惊失色,赶紧冲出御帐向外张望,恰在此时,正西方向又传来了一阵沉闷雷声,在夜空中格外的清晰,康麻子不由更是惊奇和疑惑,喃喃道:“难道是图海动手了?可不对啊,吴狗主力应该没这么快到淮安啊?还有,高家堰是在西坝大营的正南面,怎么这声音,好象是从正西方向传过来的?”
“方向不对啊?”周培公也惊叫起来,但细一盘算后,周培公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疯狂的惨叫道:“完了!完了!卢一峰狗贼,实在太恶毒太无耻了!高家堰没用了!没用了!”
“什么意思?”康麻子转向周培公惊讶问道。
“卢一峰狗贼,他炸开了洪泽湖的北面大堤!”周培公的声音象夜枭一样的在清军大营里回荡起来,凄厉而又绝望的疯狂嚎叫起来,“洪泽湖的北面,是一块巨大的低洼地带,占地足足有几十万亩,只有一些农田荒山荒地,没有汉人众多的村镇城池!卢一峰狗贼他炸开洪泽湖的北面大堤,洪泽湖水就会冲进那块低洼地带,就会形成的大湖(也就是现在的成子湖)!洪泽湖水位也会猛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