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页

“遮。”周培公无可奈何的磕头答应,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只得强行打起精神硬着头皮说道:“启禀主子,吴狗仰仗火器犀利,野战喜用鹤翼阵,将火炮、火箭和步兵集中于中军,骑兵布置在两翼掩护,这一次吴狗又有淮安城池可倚,如果奴才所料不差,吴狗必然借淮安城池掩护背后,再次摆出此阵。鉴于此情,奴才为主子寻思了三个应对之策,供主子参考。”

“那三个,快说来给朕听听。”康麻子大喜问道。

“回主子,我军骑兵数量远多于吴狗,所以奴才认为,我军想要击败吴狗,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力发挥这个优势。”周培公沉声说道:“第一,将我军骑兵布置在战阵两翼,吴狗出战,我军立即骑兵两翼包抄,以多打少耗光吴狗两翼骑兵,然后再冲击吴狗中军两翼。这个办法最大的优点是稳妥,但缺点是耗时长,同时吴狗发现我军骑兵冲击两翼,也有可能把轻便迅捷的三好火箭车转移到中军两翼,以火箭克制我军骑兵。”

“第二个法子,且战且退,诱敌深入。吴狗出战,我军假作败退,诱使吴狗追击,而吴狗鹤翼阵最大的弱点就是移动速度缓慢,后军近战孱弱,我大清军队且战且退将吴狗诱到开阔地带,拉长吴狗队伍,待到天色转黑,再派骑兵迂回包抄,去攻吴狗后军。这个法子最大的好处是出奇制胜,但缺点是耗时更长,同时我军已然破釜沉舟,不能久持,卢一峰狗贼又素来奸诈,发现情况不对立即收拢军队,我军立即失去先机,还有可能被吴狗拖垮。”

“这两个法子都没有半点高明嘛?”康麻子怒喝道:“到底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确保把吴狗一战击溃?”

“确保把吴狗一战击溃?”周培公差点没有哭出来,心说主子爷你就饶了奴才吧,奴才能想出这两个法子就已经是不错了!你知不知道?你把岳乐砍了以后,现在奴才我对南线大军的情况已经是一无所知,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用的战术越高明越复杂,就越有可能出问题,被吴狗抓到有机可乘的机会!

“那奴才只有第三个法子了。”周培公咬咬牙,横下一条心说道:“奴才虽然不清楚吴狗随军带来了多少火器,但奴才揣测,吴狗现在四线作战,又刚刚结束了西线大战,还急行军九十里轻装上阵,随军所携带的火器必然没有多少!所以奴才斗胆建议,我军列为三队,把所有蒙古骑兵安排在第一队,步兵为第二队,大清骑兵列在第三队!”

说到这里,周培公顿了一顿,又咬牙说道:“到了吴狗出战的时候,蒙古骑兵立即全力冲锋,耗光吴狗弹药和火箭,拉近与吴狗大军的距离,然后我们大清步兵随后冲锋,冲到吴狗中军面前近战,死战咬住吴狗中军,然后我们大清八旗铁骑再寻机而动!只要抓住机会擒贼先擒王干掉了卢一峰狗贼,一战击溃吴狗主力,不是毫无希望!”

康麻子不说话了,沉默了片刻后,康麻子一跺脚,咬着黄板牙喝道:“就这么打!”

周培公悄悄松了口气,因为周培公心里很明白,以眼下两军的实力和形势,清军想要在野战中打败胖子军已经是比登天还难,但康麻子又铁了心要和卢胖子决一死战,努力奉劝不仅康麻子绝对听不进去,搞不好还会象岳乐一样把小命送掉,唯一的办法,也就是把蒙奸骑兵和不可靠的绿营步兵扔出去当炮灰,让康麻子看到战争的残酷与胖子军的凶悍恶毒,打消了他不切实际的脑残死战念头——然后就可以让他带着忠心可靠又机动灵活的螨州骑兵突围逃命了。

周培公的算盘打得虽好,可是康麻子接下来的话,却让周培公差点没哭出声来——康麻子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大清的八旗骑兵不能安排在第三队,必须安排在第二队!等蒙古骑兵耗光了吴狗的火箭弹药,八旗骑兵立即冲锋,乘着吴狗没有调整过来直捣吴狗旗阵,斩杀卢一峰狗贼!不然的话,吴狗一旦顺势做出调整,我们大清骑兵就没有机会了!”

“主子……”

周培公脸色发白着差点惨叫出声,康麻子却一挥手喝道:“不用说了,朕意已决!朕熟读兵书深通韬略,打仗还用不着你教朕!”

说罢,康麻子不再理会周培公,上马巡视清军队伍去了,留下周培公在原地呆立发楞,脑海里也开始盘算这么一个念头,“如果我向卢一峰投降,卢一峰狗贼会不会饶我不死?会不会给我荣华富贵?应该有希望吧,卢一峰狗贼就算干掉了这个口臭严重的白痴主子,还有吴三桂老贼的威胁,我如果投其所好,说不定他能接受我。”

“还有,听说卢一峰狗贼不光喜欢女人,还象图中堂一样悄悄喜欢漂亮的男人,我如果……”

时间的指针指向昭武元年、康麻子十四年闰五月初五的巳时初刻,螨清一等侍卫素伦手持康麻子的黄金令箭抵达清河渡口,命令败逃至此的清军主力尽数赶赴淮安战场增援,准备与胖子军决战,统兵的图海、董卫国和尚善等将虽然人人面如土色,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依令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