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慧宁敏锐的从李建成语气中闻到了一股味道,这味道中掺杂着无奈,悲凉,甚至还有一些令人心悸的愤怒和暴戾。
“世民杀了长孙叔叔一家。”
李建成攥了攥拳头,牙齿和牙齿摩擦发出一声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是一家,或许在世民眼里看来,除了李家人之外的人都是狗都不如的东西。杀起来没有一点犹豫和怜悯,甚至不会有一点负疚。”
李慧宁张大了嘴巴,表情僵硬的如同一尊石像。
“为什么?”
她问。
“为什么?”
李建成忽然冷笑起来,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如同大病初愈一般的白,白的有些可怕。
“还不是为了那把椅子?他被丢到陇西老宅子里十几年,心里必然会有诸多不甘不平不满足,这我都理解,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他可以心平气和的做到这样,是他回到太原之后变了,还是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想起来,长孙叔叔死了其实也算是咎由自取,或许对那把椅子的渴望和野心,正是他种在世民心里的。然后……”
李建成叹了口气道:“父皇给这颗种子浇了水。”
“父皇……”
李慧宁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曾真正的看懂过他。有时候我甚至在想,父皇眼睛里的亲情是不是比水还要淡。”
“这种话都不要再说了,你以后不要说,我以后也不要说……”
李建成有些痛苦的说道:“憋在心里就好。”
两个人停止谈话的时候,正好马车在李建成府邸大门前停了下来。早就等在这里的仆从连忙上前将二人迎接了进去,就是冷着脸站在门口的魏征在看到李慧宁的时候,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今日下午的时候他在给太子说礼,结果太子却极不懂礼貌的借口撒尿逃之夭夭,要知道以太子本老成持重性子也温厚什么时候搞过这种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