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都别慌!他们也是人,也是娘生爹养的,跟你们没有区别!看清楚,都是轻甲骑兵,一轮齐射就能干翻他们一半人!弓箭手!弓箭手往前压别他妈的往后缩!”
负责指挥的首领们扯着脖子大喊,用平日的威严来压制士兵们心中的恐惧。他们不断的用粗鲁的话来贬低汉军的战斗力,从而激发自己麾下士兵们的士气。三排弓箭手足有上千人被指挥着走到大阵的最前面,他们虽然脸色同样不好看,但心里的压力却要小一些。他们是弓箭手,当完成任务后就会后撤接受自己袍泽们的保护,他们不需要跟敌人肉搏,这是他们最大的幸福。
“孙芳忠,等汉军的骑兵冲过来之后,你带你部下的骑兵绕到汉军后面去,把汉军包夹起来,争取一口气灭了这几千汉军骑兵,让刘凌那厮看看咱们灰衣军的威风!若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以为老子和萧破军一样的怂孬!”
“恩王,汉骑精锐,非我骑兵可以力敌啊。”
“老子……孤是让你绕到汉骑后面去围堵,又不是让你正面和他对战!”
“可是,恩王,若是汉军再派人马救援骑兵,我麾下的骑兵就会被汉军包夹了!”
“孙芳忠!你是想找死嘛!”
徐胜治心里正怒着呢,见孙芳忠推诿不肯出战更是生气。拥兵两万的周平反了,自己最信任的吴浩被人割了脑袋,现在还挂在解州城头上示众。若不是因为吴浩的死,他也不会如此震怒,竟然号令全军与汉军野战。别人不知道他为何那般的信任吴浩,这其中的悲伤愤怒只有他自己默默承受了。吴浩,是他的私生子。
本来就不能给吴浩一个正经的名分,自己称王之后,大儿子徐福朗被自己封了代王,二儿子徐福增封了秦王,偏偏这个当初自己还是大少爷时候抢占了一个丫鬟生出来的老三,自己没有办法给他什么地位。而长子徐福朗是个懦弱不堪重用的人,这次出战被他留在了蒲州守城。次子徐福增则是一个游手好闲只知道欺男霸女的混混,同样不堪重用,偏偏是私生子吴浩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无法给吴浩封王,只能给他信任。
吴浩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所以太久的压抑和愤怒促成了他变态冷血的性子。徐胜治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杀孽太重,但是因为愧疚,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随意折腾。
现在,这个自己寄予厚望的小儿子被周平杀了,他如何能不心伤悲愤?三年前,吴浩千里迢迢满怀希望的来寻找自己生父的时候,眼睛里那份期待和欣喜,徐胜治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今日攻不下解州,抢不回吴浩将军的头颅,我先阵斩了你!”
徐胜治以马鞭指着孙芳忠怒吼道。
孙芳忠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领命。带着自己辛辛苦苦拼凑出来的四千多骑兵严阵以待,只等汉军冲阵之后,他便带兵迂回到汉军背后。
四百步,汉骑开始提速,轰隆隆的马蹄踏地声直接传进了灰衣军每一个士兵的脑海里,与他们的心跳形成了共振。
三百步,二百步,汉骑已经将速度提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