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久违了。”张大少爷背手立在船头,先向刘五纬打了一个招呼,大声说道:“刘大人,你请放心,为你洗刷冤屈和保举你为工部司水主事的奏章,我已经派人快马送往北京了。”
刘五纬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回过神来,向张大少爷磕头说道:“下官刘五纬,叩谢钦差大人大恩。”张大少爷大笑,挥手道:“刘大人,象你这样的好官,我可受不得你的礼——刚才你没听到吗?我可是被他们称为天下第一大赃官,天下第一个狗官,又怎么敢当你这个天下第一好父母官的大礼?”
刘五纬苦笑,不敢答话。那边钱谦益则又跳了起来,铁青着脸吼道:“张好古,你好大的胆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踏足这东林书院圣地?快滚!不要玷污了东林圣地!”
“钱谦益,你先别嚣张!一会,我就请在场的东林学子帮忙,让你尝尝这弓河河水冷不冷。”张大少爷先放出一句狂言,大步踏上船家放下的跳板,稳稳登岸,后面狗头军师陆万龄和怀抱尚方宝剑的张石头紧随不舍,也是弃船登岸,陪同张大少爷登上东林书院的土地。
看看面前数千表情各异的东林学子和江南文人,张大少爷展颜一笑,大声说道:“各位东林学子,江南的各位年兄,大家好,我就是你们刚才骂的天下第一大赃官——钦差大臣张好古。”
第七十章 舌战东林(上)
“他就是张好古?是不是真的?好年轻,起码比我小十岁!”
“张好古?小狗官胆子还真大,敢来我们东林书院放肆?”
“真是张好古?不可能吧?他疯了,东林书院的人个个恨不得食他的肉寝他的皮,他还敢来这里?”
“张好古?哼,油头粉面,一看就是常常夜宿花街柳巷的奸邪之辈!”
正在被江南士子歌颂为天下第一大赃官兼天下第一大狗官的张大少爷忽然出现在东林书院,还威胁要让东林学子把钱谦益扔进弓河水中,在场的东林学子和江南士子顿时炸开了锅,惊叫、质疑和辱骂什么的什么都有,但也有不少人暗暗佩服张大少爷的胆气——敢在这种时候踏足东林书院的阉党官员,数量可不多。而张大少爷的新任死对头钱谦益更是暴跳如雷,从正心亭里冲出来,指着张大少爷气急败坏的大叫大嚷道:“东林的学子们,江南的圣人门徒们,狗官张好古胆敢玷污东林圣地!大家一起上,把他撵出东林书院去!撵!撵!撵!打,打,打死他!”
“打死狗官张好古!”不少的钱谦益同族子弟和门生学子大声鼓噪,煽动东林学子和江南士子上前动手。那边钱谦益又向隐藏在人群中的海盗郑一官和施大瑄(施锒父)等人连使眼色,打扮成儒生学子的郑一官和施大瑄等人会意,大叫着张牙舞爪的就往张大少爷冲了过去,“打死狗官,打死狗官!”被钱谦益的人一煽动,东林学子和江南文人果然有了动作,抱着法不责众的态度扑向张大少爷——不要以为江南文人真就那么文弱,历史上魏忠贤逮捕东林党人周顺昌的时候,前去执行命令的应天巡抚毛一鹭和东厂缇骑就差点在苏州被江南文人活活打死,被困在苏州城中一天一夜才得逃脱,从那以后,东厂缇骑甚至不敢再下江南。
“大胆!”面对数千张牙舞爪扑来的江南文人,张大少爷冷笑一声,不慌不忙的喝道:“陆万龄,张石头,请尚方剑!”
“是。”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陆万龄和张石头手忙脚乱解开黄绫,露出明熹宗赐给张大少爷的尚方宝剑,张大少爷一把抽出尚方宝剑高举,大声喝道:“尚方宝剑在此!谁敢放肆?”
“尚方宝剑?!”冲在最前面的郑一官和施大瑄等人惊叫停步,张开双臂拦住了后面冲动的东林学子和江南文人,也是被他们这么一拦,那些刚刚被冲昏了头脑的江南文人也顿时冷静下来,胆怯中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毕竟这些东林学子都是家财万贯的主,还有很光辉很舒适的前途在等着他们,犯不着去自毁前程。而钱谦益则气得双目喷火,心中破口大骂郑一官一伙,心说你们这群臭海贼平时里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看到一把尚方宝剑就这么怕了?你们把张好古打死,往海上一逃,谁还能抓住你们?
“看清楚了,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张大少爷举剑高喊,让众人看清楚尚方宝剑上铭刻的刻着腾飞蛟龙和展翅凤凰,还有纹饰的北斗七星,厉声喝道:“见尚方宝剑,如见当今万岁,尔等还不下跪行礼,想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