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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玉儿房间里胡天胡地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张大少爷正式率军南下返回中原,随行的除了原先的七万蒙古降兵之外,还有科尔沁草原的一万军队和数以百计的蒙古台吉贵族,以及他们的嫡子人质,另外还有无数牛羊、马匹、骆驼、毛皮和金砂等等等等战利品,更离谱的是,张大少爷的队伍还带了难以计数的装载人头大车,准备把连日来斩获的人头用生石灰腌了装车,带回京城邀功,浩浩荡荡的队伍连绵二十余里,声势一时无双。

回师之时,张大少爷并没有选择土默特这条原路返回,而是走了昭乌达盟这条路,一路扫荡北上时没来得及收拾的亲建奴鞑靼部落,而这条路上大部分的鞑靼部落连逃跑的勇气都不敢有,早早就把部落内的建奴使者和与建奴通婚所生子女斩首,献出人头、降书、牛羊、马匹和骆驼等物,交纳张大少爷的过路钱,各个部落的台吉也乖乖带着嫡子陪同张大少爷南下,到大明京城去献表投降。当然了,也有一些远离大路的鞑靼部落打算逃跑,不想交纳张大少爷的过路钱,结果手下蒙奸眼线极多的张大少爷听到告密,马上派出大军追杀,把这些部落的族民斩尽杀绝,牛羊马匹也全部抢走,做为偷逃过路钱的惩罚。一来二去之下,张大少爷大军所到之处,也就再也没有什么鞑靼部落敢于反抗和逃跑了,只是从此以后,继辽东之后,蒙古草原上也多了一个恐吓小孩夜哭的法子——“你这个死孩子,再哭,再哭张狗少就要来杀你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二十五天后,从容回师的张大少爷大军终于抵达喀喇沁草原,按张大少爷的估计,以喀喇沁草原目前剩下的实力,应该还是能和自己的大军有一战之力的,所以张大少爷早早就派出大量斥候喀喇沁草原动静,判断以达来为首的喀喇沁鞑靼部落是否已经联合起来抵抗自己,或者是否已经搬迁躲避——但不管喀喇沁鞑靼部落是战是逃,为了蓟门长城的安全,张大少爷都决心要把亲附建奴的达来部落连根铲除,再把喀喇沁草原交给投降大明的色楞管理,确保蓟门长城的长治久安。只是大大出乎张大少爷预料的是,达来的部落竟然……

“什么?达来的部落没跑,也没联合喀喇沁各个部落组成联军?”张大少爷异常恼怒的向斥候问道:“查清楚没有?达来到底打算干什么?”

“回大人,达来打算投降。”前去侦察的斥候恭敬答道:“我们的人四处打听了,逆贼达来原先是打算联络各个鞑靼部落组成联军,切断我军归路,可是科尔沁鞑靼联军被我们打败并投降的消息传来后,原先约好组成联军的十几个喀喇沁鞑靼台吉都跑了,联军自动解散,达来逆贼也死了和我们对抗的心思,早早就杀光了部落里的建奴,还有和建奴通婚生的子女,只等我们的大军一到,马上就举族投降。我们的弟兄去探察达来逆贼部落的动静,达来部落的牧民不但不阻拦我们,还任由我们出入,说是只要我们一到,马上就全体投降。”

“该死,该死,这几天怎么老是事事都不顺心?”张大少爷低声咒骂起来。旁边的亲兵队长张石头听得满头雾水,低声问道:“少爷,你疯了?达来投降,我们就用一兵一卒就可以征服喀喇沁草原,你为什么还这么不高兴?”

“你懂什么?”张大少爷瞪了张石头一眼,低声解释道:“喀喇沁草原和科尔沁草原不同,科尔沁草原远离长城,实力强大一些无所谓,还可以起到牵制建奴的作用,而喀喇沁草原紧邻长城,是蓟门长城最大的威胁——所以对我们来说,这块草原上的鞑靼部落和人口只能越少越好!否则的话,我们就算用武力威逼他们投降,他们也只会怀恨在心,一有风吹草动就随时可能反叛,继续威胁我们蓟门长城的安全!最好的办法,就是屠灭喀喇沁草原上实力最强的达来部落,削弱喀喇沁草原的整体力量,我们的蓟门长城才能安如泰山。”

“那就别接受达来鞑靼的投降,直接把他的部落灭了!”跟着张大少爷学得心黑了不少的张石头建议道。张大少爷更是恼怒,低声骂道:“蠢货!我手下投降的蒙古台吉有多少,如果达来遵守了我定下的所有规矩投降。我还把他灭掉,别的蒙古台吉会怎么想?”

“那,那怎么办?”张石头为难的答道。还好,张大少爷毕竟是张大少爷,眼珠一转就毒计上来,命令道:“马上传令下去,大军停止前进,背靠哈尔济河扎营休息,就说军队和战马都累了,让士兵和战马都休息一夜。还有,把色楞台吉单独叫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在哈尔济河畔扎营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清晨,大军即将动身的时候,张大少爷忽然下令吹响了升帐号,召集众将入帐议事。明军众将和蒙古诸台吉匆匆赶进帅帐时,却见喀喇沁草原的台吉色楞满脸泪水,正跪趴在满脸怒色的张大少爷面前嚎啕大哭,旁边还有一具穿着使者服饰、血肉模糊的尸体,见众将与蒙古诸台吉进帐,张大少爷马上咆哮大吼道:“反了!反了!达来那个狗逆贼,简直就是反了!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出什么事了?”明军众将和蒙古诸台吉面面相窥。那边色楞则嚎啕大哭着说道:“诸位台吉,你们要为我的族民做主啊,尊贵的张大人昨天让我派出使者到草原叛贼达来的部落招降,可我的使者刚到达来的草原上,马上就被草原叛徒达来的军队杀了!不杀使者,是我们蒙古部落的天条,达来叛贼他不光杀害代表大明军队的使者,还悍然杀害我们草原的子孙,各位台吉,各位将军,尊贵的张大人,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说罢,色楞又是嚎啕大哭,趴在张大少爷面前直哭得是死去活来。这边喀喇沁草原的几个蒙古台吉则全傻了眼睛,纷纷说道:“达来叛贼他疯了?喀喇沁草原上所有的台吉和部落,都已经不支持他和大明军队开战,他怎么还敢杀害大明军队的使者?”“尊贵的张大人,你最忠诚的奴仆班布尔沙认识达来叛贼,请容许班布尔沙去出使达来叛贼,让他交出凶手,率领部族所有牧民百姓向你投降。”

“这个……”张大少爷表情为难,又假惺惺的说道:“那好吧,班布尔沙台吉你就辛苦一趟,为了减少杀戮,也为了少牺牲一些苍狼白鹿的子孙,班布尔沙你如果劝说达来的部落投降,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行!”色楞跳了起来,含着眼泪叫嚷道:“尊敬的张大人,杀害使者是我们蒙古的不赦天条,我的部落子民为了向你效忠,担任最危险的任务去招降达来叛贼,可是却惨遭达来杀害,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苍狼白鹿的子孙,也彻底的背叛了蒙古的草原!尊敬的张大人,我请你立即出动大军,为我们部落的使者报仇!”

“这个……?”张大少爷的表情更加为难。那边草原和达来部落草原接壤的布石图则附和说道:“尊贵的张好古大人,我们蒙古军队的传统,使者一旦被敌对部落杀死,就一定要把敌人部落子民彻底杀光,否则的话,敌对的部落军队也会把我们自己的部落子民杀光!这是不死不休的大仇,请尊贵的张好古大人尊重我们的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