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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是谁?九千岁竟然亲自来迎接他?”目瞪口呆之余,无数官员开始打听起来那个矮小男子的来历。其中历史上第一个向袁崇焕开炮的河南道御史李应荐冷哼一声,向众人介绍道:“他是辽东巡抚的亲弟弟袁崇煜,广东的大盐商!”

“辽东巡抚的亲弟弟?九千岁亲自出厅迎接辽东巡抚的亲弟弟?”无数官员又吓了一跳,然后自然的,无数官员又一起涌向魏忠贤和袁崇煜,一边争先恐后的向魏忠贤讨好,一边偷听魏忠贤和袁崇煜的对答。而魏忠贤对袁崇煜一行的态度着实亲热,笑着说道:“贤侄太客气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咱家可当受不起。”

“九千岁才太客气,你老是我大明辅国,功勋卓著,德高望重,海内共仰,区区薄礼,只能聊表我们袁氏一门对九千岁的感激之情,还请九千岁千万不要嫌弃。”袁崇煜的嘴象抹了蜜一样甜,“家兄肩负守土重任,无法脱身,只能让崇煜代为向九千岁贺寿,祝九千岁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

说着,袁崇煜率领陆万龄夫妻与张家口八大蝗商一起跪下,向魏忠贤磕头祝寿。魏忠贤则哈哈大笑,“废心了,废心了,贤侄快快请起,万龄也快快请起。”说到这,魏忠贤疑惑的往跪在后面的张家口八大蝗商一指,问道:“这几个人是谁?看模样,不象是贤侄你的随从吧?”

“草民范永斗,叩见九千岁。”范永斗壮着胆子赔笑说道:“草民们几个,都是宣府张家口的大明商人,与辽东袁抚台历来交好,这次九千岁大寿,草民等正好都在京城,偶遇袁大官人,闻知他是代替辽东袁抚台前来京城贺寿,便斗胆陪伴袁大官人同来,以表张家口各大商号对九千岁的敬意和谢意,冒昧之处,还望九千岁恕罪。”说着,范永斗双方捧起礼单,阿谀笑道:“九千岁,这是草民一行的礼单,请九千岁过目。”

魏忠贤使个眼色,杨六奇立即上前接过礼单,看了一眼后,发现礼物价值大约是纹银一万两,便满意的向魏忠贤点点头。魏忠贤会意,这才挥手笑道:“起来吧,来者都是客,一会随便坐。咱家记得,朝廷买马买羊,基本上都是找你们这些张家口商人,你们为大明军队提供战马帐篷(古代军帐主要为牛羊皮所制)支援前线,经商赢利,交纳赋税,也算是劳苦功高了。怎么样,宣大那些官员,对你们还算支持吧?”

“多谢九千岁关心,宣大的各级朝廷官员,大部分对草民们还是很好的。”范永斗和王登库等几个蝗商受宠若惊,赶紧向魏忠贤回答。魏忠贤则皱了皱了眉头,微笑说道:“大部分?这么说来,还是小部分官员不肯支持你们这些商人了?不过别怕,你们宣大马上就要换一个新总督了,还是你们的老熟人,肯定会更加的支持你们的。呵呵,呵呵呵呵……”

“老熟人?莫非就是指辽东巡抚?”范永斗等蝗商心中狂喜,刚想再探听点魏忠贤的口风时,那边一个更牛的人出现了——朝廷上仅有的两个不用买魏忠贤帐的英国公张惟贤和成国公朱纯臣、还有太康伯张国纪和张惟贤的养女梅清韵,亲自到了魏府给魏忠贤祝寿。张惟贤和朱纯臣这么给面子,魏忠贤当然不敢怠慢,赶紧亲自迎到大门口,留下冯铨招待袁崇煜和范永斗等人。范永斗赶紧向冯铨低声问道:“冯大人,九千岁说的老熟人,该不会就是辽东巡抚吧?”

“除了他,还有谁?难道是张好古?”冯铨得意冷笑。袁崇煜和范永斗等人闻言大喜,不过范永斗的心脏又跳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好象张好古那条小疯狗,和自己还有王登库,也算是老熟人吧?那边被张大少爷坑了一大把银子的王登库却没想这么多,只是低声向冯铨问道:“冯大人,你交代的那副对联,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说着,王登库从怀里掏出一副金漆卷轴的对联,悄悄递给冯铨。

“不错,和张好古准备送的那副对联一模一样。”冯铨看了一眼对联,迅速塞进袖子里……

这时候,魏忠贤已经亲自把魏忠贤和朱纯臣一行迎进了大厅,看到盛装丽容的梅清韵进了院子就大眼睛乱转,东张西望的乱瞟,魏忠贤竟然难得的开起了玩笑,“清韵侄女,在看谁呢?如果是想看咱家那个亲儿子,那你可就等一会了,咱家那个亲儿子去了通州,得到中午才回来。”

“谁看他了?”梅清韵粉脸一红,一拉旁边窃笑的朱纯臣之女朱盛曲,红着脸说道:“曲姐姐,我们去给奉圣夫人请安。”

“好,等中午我们来这里。”朱盛曲坏笑答应。梅清韵脸上更红,狠掐了朱盛曲一把,拉上她就走,留下魏忠贤和朱纯臣等人在原地大笑。张惟贤则满脸的尴尬,向魏忠贤苦笑道:“魏公公,小女无礼,魏公公千万不要在意。”

“那里,那里,咱家可一直是把她当成儿媳看待的。”魏忠贤语出惊人,低声向张惟贤笑道:“张国公,给个面子,把你这个外甥女许给咱家那个不成器的张好古猴崽子怎么样?”

“什么?”张惟贤大吃一惊,心说张好古这些天不是已经在魏忠贤面前失宠了吗?怎么魏老太监又亲自替他求起亲来了?难道说,我的离间计被魏老太监识破了,反倒起了反效果?疑惑之下,张惟贤只得推脱道:“魏公公,事关清韵终身大事,这事我得与贱内商量一下,才能给魏公公答复。”魏忠贤大笑,也不再继续勉强。

魏忠贤重新回到大厅接受百官跪叩祝寿时,冯铨忽然走到了魏忠贤旁边,在魏忠贤耳边低声说道:“九千岁,辽东巡抚送的礼单,卑职已经看过了,价值纹银十五万两!”魏忠贤先是一楞,然后笑得嘴都合不拢,赶紧向冯铨问道:“不是说好八万两吗?怎么变成十五万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