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王,天赐良机啊!”范文程激动的喊道:“张好古那条小疯狗终于犯错了,赶快冲锋,冲散蛮子军队的前锋,我们就赢定了!”
“杀贼!”让乱贼头目们更加莫名其妙的事发生了,那边位居中军的张大少爷刚刚打出中央突破的总攻旗号,被他们视为草芥的河南将士直接就向着乱贼中军冲了过来。芮琦和陈永盛两将双双并骑当先,血红双眼的河南将士虽然全是步兵,冲锋的速度却不亚于骑兵,顶着乱贼弓箭手的密集弓箭,才一眨眼时间就冲到近前,速度之快,以于乱军前军的弓箭手来不及左右散开,让出刀枪手迎战。陈永盛大吼一声,“杀贼!”第一个挥刀杀进敌群,后面芮琦也是红着眼睛高喊,“给杨大人报仇!”毫不犹疑的一头扎进敌群,马刀连砍带削,状若疯魔,当者无不披靡。后面的河南将士也是个个象发了疯一样,嚎叫着各种各样的口号,象下山猛虎一样直接插进敌群,疯狂挥舞刀枪和乱贼士兵厮杀在一起,即便受伤中箭也没有半点退缩,见敌就往死里砍,其悍勇程度之追陕西孙承宗、洪承畴手下的王牌军队。
“出什么事了?张小狗官用了法术了?”白天还象一群待宰羔羊的河南军队忽然变成了下山猛虎,心存鄙视的乱贼头目无不傻了眼睛。范文程则心头一震,自作聪明的大叫起来,“我们又上当了!张好古小疯狗肯定是让他的疯狗军打起了河南军队旗帜,让我们掉以轻心,骗我们出营迎战!”
“有这事?”根本不知道张大少爷实际兵力的乱贼头目一起惊叫起来。范文程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肯定是这样,那条天杀的小疯狗一到了战场上,不搞些阴谋诡计就不舒服,他肯定是害怕我们据营而守,他强攻起来浪费兵力,所以才用这招骗我们野战!否则的话,就河南那帮蛮子军队,不要说冲得这么猛了,看到我们的军旗没跑光就了不起了!”
不得不承认,张大少爷不搞阴谋诡计不舒服斯基的鼎鼎大名确实是名震天下,完全已经到了无计胜有计的地步,已经被玩成惊弓之鸟的范文程这么一叫,又看到河南将士状若疯魔的猛冲猛打势头,其他的贼头纷纷信以为真,接着很自然的,每一个贼头心里都琢磨开了,“娘的,和疯狗军等于是白白送死,反正已经输定了,还不如乘早跑路,保存实力到别处抢钱抢粮抢女人去。”
“咚咚咚咚!”新的战鼓声敲响,张大少爷亲自率领的屠奴军忽然向着乱贼军队东面的右翼发起了冲锋,而且全是骑兵的屠奴军冲锋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就冲到近前,没等到乱贼士兵拉弓搭箭,屠奴军的膛线火枪已经砰砰乱响,差不多是每响一声,密密麻麻的乱贼队伍中就有一个士兵惨叫着受伤甚至倒下,一通火枪放完,屠奴军将士又纷纷把火枪背上,拔出雪亮马刀,怒吼着直接杀进敌群,跟着张大少爷的帅旗呈弧形冲杀,一路猛冲猛砍,逐渐杀向乱贼的中军旗阵所在。而战斗力连鞑靼骑兵都比不上的乱贼士兵又怎么能是这些身经百战的屠奴军将士对手,张大少爷的旗帜所到之处,基本都是一触击溃,无数乱贼士兵才刚看到屠奴军冲到近前,马上就扔下武器一轰而散,狼奔兔突,惨叫着四处奔走,数量超过七万的乱贼队伍也为之大乱。
“各位大王,看来不行了,我先撤,给你们开路。”一看情况不妙,乱贼头目中最为奸猾的罗汝才扔下一句面子话,拉起范文程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指挥自军开溜。而其他贼头大骂罗汝才奸猾之余,也是纷纷撒腿就跑,带着自己的军队逃命,要面子说一声我去组织军队转移,整兵再战,不要面子的干脆连漂亮话都懒得说,直接撒腿就溜,就连出了名凶悍的张献忠也不敢说我亲自殿后的话,一声呼哨招呼手下诸将,带着精锐撒腿就跑。而前面正在拼死抵抗的河南军队冲锋的乱贼队伍看到后军开溜,军心顿时大乱,无数贼兵扔下武器掉头就逃,勉强还能支撑的战线也立时崩溃,已经杀红了眼的河南军队将士们则提着血淋淋的刀枪紧追不放,无数士兵手里和腰上还提前或者拴有刚刚砍下的贼兵人头,满脸血污的疯狂大叫,“报仇!杀贼!杀贼——!”
“追!给我杀!”追杀过程中,屠奴军与河南军队逐渐汇为一股时,张大少爷宝剑又是往前方一指,咆哮道:“追!给老子追!杀!给老子杀贼——!”
“杀贼——!”回答得最大声的当然是人数占优的河南将士,一个个血人一般的河南将士在冲锋中或是挥舞已经砍出无数缺口的血刀,或是挥舞刚刚从敌人尸体上砍下来的人头,生平第一次酣畅淋漓的猛吼,“大人有令,杀贼——!”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一连串的误会
平心而论,即便到了末期,历史上的明军在平叛战场上打得还是不错的,追着几倍甚至十倍的起义军狂打的战例屡见不鲜,也不只一次的把李自成、张献忠和高迎祥之类的大贼头逼到绝境和死地,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轻信,接受这些大贼头的诈降,这才让这些贼头得以逃出生天。而张大少爷率领一千屠奴军和五千河南兵在葫芦滩大破乱贼军队后,六千明军撵着十倍以己的乱贼尾巴穷追暴打的奇迹也再度发生。
葫芦滩大战的结束第二天,张大少爷兵临华阴城下,兵力占优的乱贼不敢出战,只是据城而守,张大少爷也没急着攻城,只是下令全军扎营休息,到了第二天清晨,张大炮率领的屠奴军新兵辎重队抵达,张大少爷这才慢条斯理的让张大炮架起佛朗机小炮对着墙头猛轰,又让狙击手四面出击打冷枪,几番轰击下来,城墙上的乱贼守军死伤惨重,在城墙上指挥作战的乱贼头目将领也挂了相当不少,再加上乱贼军队极度缺乏粮草,根本就没有半点长期坚守的希望。无奈之下,乱贼军队只能放弃华阴,连夜出城突围,张大少爷只打不堵,慢慢削弱乱贼力量,等乱贼全部跑了,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始追杀,继续撵着乱贼大军的屁股穷追猛打——没办法,张大少爷目前手里的兵力实在太少了一些。
华阴城是张应昌在粮草不足的情况下主动放弃的城池,西面的华州城则还在明军地方守备队的手里,发现乱贼杀来,华州城再度紧闭城门坚守不出,后面张大少爷追得又紧,乱贼不敢攻城,只得绕过华州继续向西流窜。不曾想张大少爷也没有进华州,也是自己绕过华州继续追杀乱贼,并且每天都例行派屠奴军骑兵冲杀一番,砍死几十上百人撒腿就跑,乱贼那点可怜的骑兵如果敢追,马上就是膛线火枪招待,遍打边跑边杀人。而乱贼的军队如果敢停下来,张大少爷指挥的河南步兵马上就冲上来砍人,已经被打成惊弓之鸟的乱贼士兵被逼无奈,只得捧着刚刚用破锅烂盔煮得半熟的树皮草根撒腿就跑,象赶鸭子一样被张大少爷驱赶着屠杀,就这么打打停停,才四天时间,乱贼的军队就被张大少爷追到了渭水河的高陵渡口附近。
“前面就是高陵渡了,怎么办?过不过渭水?”乘着张大少爷的骑兵刚刚冲杀了一阵又溜回去,张献忠、罗汝才和老回回等几个大贼头又凑在了一起,开始商议下一步的逃跑路线。其中老奸巨滑的罗汝才发表意见道:“如果现在渡河,张好古小狗官肯定乘机半渡而击之,我们必然损失惨重。我们如果不渡河,就只有南下蓝田或者往西去西安和高迎祥、李自成他们会师两条路走,但是在我们西面,还有孙承宗和洪承畴两个狗官率领的陕西官军主力等着,我们如果去蓝田,陕西官军回师蓝田,我们就有可能被前后包围;如果去西安,就得冲破孙承宗和洪承畴两个狗官的阻击,高迎祥如果出兵接应我们还好,如果他不出兵,我们就危险了。”
“保险点,我们还是渡河吧。”老回回胆战心惊的说道:“我们如果向西向南,一旦被官军包围,那我们就麻烦了。倒不如现在渡河,就算张小狗官乘机动手总攻,只要我们的主力战兵过去了,那些拿着木棒木叉的百姓随他杀多少都没关系。”
“话倒是有道理。”张献忠沉吟道:“可问题是,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走这条路,路上能抢的粮食,我们基本上都抢完了,现在粮食又已经全部用完了,我们上那里去找粮食补给去?我们总不能又回延安去吧?那里都被我们抢了三年了,还能榨出什么油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