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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汗,这两天一直逆风,船只行走不快。”宁远信使战战兢兢的答道。皇太极则猛然抽刀在手,架在那信使脖子上,铁青着脸吼道:“放屁!别以为老子们在海上没有船,我们的海船已经禀报了,这几天海上一直是吹东南风,那来那么多逆风?”

“四贝勒,真的是逆风……”宁远信使本来还想狡辩,皇太极却一脚把他踢了一个四脚朝天,又拿起袁崇焕那道奏章咋呼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自己看,袁崇焕奏报上写的是九月十七早上发现张好古蛮子分兵——可他的落款却是九月十六!难道他会未卜先知?”

“宗主,你害死我了!”那宁远信使信以为真,魂飞魄散下赶紧拼命磕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喊道:“主子饶命,大汗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是袁崇焕主子要奴才躲在海上,等大金军队和蛮子军队交战之后,再把这道奏章送给你们,免得你们被张好古蛮子吓跑了,不敢去救我们宁远了啊!”

“什么?!”努儿哈赤父子一起跳了起来,脑袋上还包着纱布的莽古尔泰更是气得差点昏了过去,冲上来一把掐住了那宁远信使的脖子,疯狂吼道:“你说什么?袁崇焕那个狗蛮子竟然敢骗我们,害死了我正蓝旗这么多英勇的将士?”只可惜不管莽古尔泰再怎么问,那个汉奸信使都已经无法回答了,因为莽古尔泰暴怒之中用力过盛,竟然已经把那汉奸信使的喉骨捏成了粉碎,当场一命呜呼了。

“拖出去喂狗!”努儿哈赤从牙齿缝里挤出了这句话,建奴侍卫依令而行后,努儿哈赤也是疯狂大吼起来,“祸害!这个真正的祸害!走到那里就害到那里,以前害走了孙承宗,害死了毕自肃,又害惨了朝鲜和毛文龙,现在又来害我们了!张好古小蛮子是专门害对手,他是专门害自己人——!”

“阿玛,别管宁远那帮狗蛮子了,让张好古蛮子把他们全部杀光!”代善和塔拜等建奴都通红了眼睛吼了起来。努儿哈赤铁青着脸不说话,迅速冷静下来的皇太极则沉声说道:“阿玛,现在还不是和袁崇焕翻脸的时候,张好古蛮子主力孤军北上,袁崇焕蛮子的宁远军队对我们来说,就变得无比重要了!利用得好,我们全歼张好古蛮子主力,希望就大多了!”

“我明白了!”范文程也大叫起来,“主子,奴才明白了,张好古小蛮子知道我们肯定不会全力去救宁远,所以就故意分兵北上,和我们主力呈对峙之势,又把宁远军队对我们的重要性突出了出来,让我们舍不得抛弃宁远的山宗军队,把我们诱入锦州战场决战,反过来陷入被动!”

努儿哈赤脸色益发铁青,许久都不说一句话,但又过了许久后,努儿哈赤的脸色忽然一缓,大笑道:“张好古,你小子果然不愧是我努儿哈赤生平第一劲敌,宁远军队本来是我们的走狗,为我们所用,你却随便一个分兵,就把宁远军队变成了你的狗,为你所用——只怕袁崇焕这个狗蛮子故意瞒报军情的事,也早在你的预料之中吧?哈哈哈哈哈哈……,不简单,果然不简单!可惜我怎么没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否则的话,这明国江山,只怕早已经是我的囊中物了吧?”

“阿玛,儿臣等无能。”代善和皇太极等建奴一起脸上发烧,老老实实的把头低下。努儿哈赤则毫不在意的一挥手,笑道:“不关你们的事,我也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你们个个都很了不起,也不愧是我的儿子,只是你们运气不好,偏偏遇上了张好古这样的对手,才被他比了下去。”

“传令下去。”安慰了儿子们后,努儿哈赤淡淡说道:“明天大军拔营,渡过大凌河,到小凌河堡去下寨,与张好古蛮子隔河对峙。既然张好古蛮子想要和我堂堂正正的决一死战,那我成全他,在我死之前,我也得为了你们除掉张好古这个蛮子,否则等我死了,你们就没一个是他的对手了。”

“得令!”努儿哈赤诸子一起抱拳,整齐答应。努儿哈赤点点头,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恰好在这时候,帐外进来一个传令兵,跪下恭敬说道:“启禀大汗,蛮子派来一个打着白旗的使者,自称叫陆万龄,是张好古蛮子派来的使者,要和大汗你当面交涉。”

“又来?”努儿哈赤的儿子们一听就火大了,下意识的一起吼道:“不见,马上砍了!”

“慢着。”努儿哈赤忽然出声,眼睛也不睁开,平静说道:“把他带进来,陆万龄这个蛮子,也是我们的老熟人了。”

“阿玛,不能见啊!张好古蛮子肯定又要耍诡计了啊!”代善杀猪一样的惨叫道。努儿哈赤答道:“没事,我有预感,张好古这次不是想搞什么诡计了,而是有一些很重要的话想对我说。”

第三百三十八章 狗少也有真诚时

“我有预感,张好古这次不是想搞什么诡计了,而是有一些很重要的话想对我说。”努儿哈赤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象是梦呓一般平静说道:“把陆万龄蛮子叫进来,以礼相待,不要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