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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嘴里的布掏出来。”张石头又命令道。而代善嘴里的破布被掏了出来后,代善立即用汉语破口大骂起来,“狗蛮子!有本事就马上杀了大爷,想要大爷投降,做梦!”

“代善,死到临头,你还想嘴硬?”阿敏狐假虎威的喝道。代善回头,向阿敏重重吐了一口唾沫,怒骂道:“无耻狗贼!爱新觉罗家的耻辱!你别高兴太早了,等我们大金军队打败了蛮子,把你生擒活捉,我敢拿脑袋担保,你一定死得很惨!非常惨!”

“代善,死得惨的人是你吧?”因为张大少爷一直在咳嗽,出面说话的人就成了张石头,张石头阴阴的说道:“事到如今,你想死还是想活?想活的话,马上向我家少爷跪下投降,再写一封信招降你剩下的几个儿子,那我家少爷不仅饶你一命,还会给你一个官做!否则的话,我敢担保,我家少爷从东厂带来的用刑高手,会让你无比后悔生到这个世上!”

“呸!”代善又重重吐了一口唾沫,怒骂道:“张好古,你这个狗蛮子想要我投降,白日做梦!我代善身为金国大汗长子,生是大金的人,死是大金的鬼,宁死也不会投降你们蛮子!”

“少爷,怎么办?”张石头俯身问道。张大少爷点点头,咳嗽着艰难的说道:“成全他吧,凌迟处死,让大家都看看,执迷不悟的建奴,会有什么下场。”

“得令!”张石头大声答应,直起身一挥手,明军士兵立即把代善拖下迎降台,一直拖到迎降台侧面靠近小凌河的空旷地带,捆到早已备好的两座刑台之一的木架上。在那里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东厂用刑好手立即狞笑着围了上去,先是把十根粗竹签一一从指甲缝里插进代善十指,一直穿过手背,又把代善身上的衣服用烧红的烙铁烙光,再用渔网包紧代善全身,最后才用不到三寸的小刀细细的从渔网缝里挖了起来,每挖一刀,还要撒上一点盐水,代善绝望而又痛苦的惨叫声,也在刑场上久久回荡起来。看到这一场景,埋伏在小凌河对岸用望远镜观察着这边动静的皇太极和范文程主奴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

“狗蛮子——!”代善痛苦的大骂回荡声中,张大少爷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跪在自己面前的小玉儿身上,咳嗽着虚弱的问道:“博尔济吉特,你可愿意投降?”

“小女……愿降……”小玉儿怯生生的答应,还主动向张大少爷磕头,恳求道:“张好古大人,奴家被建奴皇太极蛊惑,仇视大明,妄图潜入大明军中为建奴刺探军情,奴家现在知道错了,请张好古大人看在奴家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又没有犯下大罪的份上,饶奴家一命吧。”

“很好。”张大少爷微笑点头,又咳嗽着艰难问道:“那你和张石头的亲事,怎么办?”小玉儿羞涩的抬头看了一眼张石头,低头轻声说道:“奴家愿意侍奉石头将军一生一世,以赎前罪。”

“好。”张大少爷满意的笑了起来,又命令道:“石头,去给你的夫人取下手铐脚镣吧,以后找机会送回京城去,好好过日子。”

“谢少爷。”张石头有些脸红的答应,赶紧过去替小玉儿打开手铐脚镣,还温柔的替满面羞涩的小玉儿搓揉淤血的手脚,惹得其他的张大少爷临清籍亲兵哈哈大笑,纷纷向张石头道喜。而迎降台的熊廷弼和袁可立等人则急得直跺脚,为张大少爷明显越来越虚弱的身体担心万分。这时,张大少爷忽然手抚前胸,弯下腰更加剧烈的咳嗽起来,张石头赶紧放开小玉儿的手,回身去照顾张大少爷……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甚至就连张大少爷事先都没有料到的事发生了,小玉儿一边假意侧身去看张大少爷的病情,一边去理头发,忽然拔下头上发钗,象一只狸猫一样冲了上去,尖锐的发钗根部对着张大少爷的脸颊狠狠刺下!因为事发突然,张石头又背对着小玉儿,没能及时阻止,其他人距离稍远根本来不及反应,待到回过神来时,根部锋利如针的发钗已经深深的插入了张大少爷眼窝,让张大少爷发出了一声难以想象的惨叫,“啊——!”

“贱人!”张石头差点没气疯过去,做梦也没想到刚才还温顺得象一只小猫一样的小玉儿,竟然会变成了一只吃人的母老虎,下意识的回身就是重重一记耳光抽在小玉儿脸!力量之大,抽得小玉儿也是一声惨叫,仰面摔了开去,但小手中仍然紧紧的攥着发钗,发钗离肉,微黑的鲜血也立即从张大少爷的眼中飞溅出来……

“张大人!”也是直到此刻,迎降台上下的明军将领才发出第一声惊叫。仰面摔倒的小玉儿则哭喊了一声,“爹!娘!姐姐!哈斯其其格给你们报仇了!”话音未落,小玉儿掉转毒钗钗头,对着自己的眼睛也狠狠插了进去……

“兔崽子——!”熊廷弼第一个跳上迎降台,也第一个冲到张大少爷身边。可是等熊廷弼抱起女婿准备去找郎中救治之时,做恶多端的张大少爷已经是眼中黑血狂喷,呼吸微弱,两腿一蹬,就此丧命。熊廷弼如遭雷击,抱着女婿缓缓跪倒,疯狂号哭道:“女婿!我的好女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