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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蛮子这些天一路逃一路打来回走了三百多里,现在还有体力充足的军队北上,除非蛮子士兵都是怪物了。”皇太极冷哼一声,又说道:“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得防着张好古那条小疯狗又发疯,尼堪、巩安听令!”

“末将在!”楮英之子尼堪与阿拜之子巩安一起站出队列——没办法,努儿哈赤的十六儿子已经被张大少爷杀得只剩下四分之三,现在皇太极调兵遣将时也只能从子侄辈中寻找人手了。皇太极飞快命令道:“令你二人率领五千骑兵即刻出城,赶往药王庙增援,倘若蛮子军队从陆路增援塔山,不惜一切代价阻击!你们二人任务重大,在大金主力赶到药王庙与你们会合之前,那怕打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能让一个蛮子越过你们的阵地!”

……

皇太极在宁远城里调兵遣将,准备率领穷途末路的建奴大军与张大少爷拼一个鱼死网破,而在同一时间的明军大营临时行帐里,张大少爷也召集了副将以上级别的明军将领,开始了明军的调兵遣将。不过与建奴的军事会议气氛截然相反的是,明军大大小小的将领们虽然个个都脸带疲倦神色,却个个面带笑容,互相之间不断开着玩笑,显得十分轻松,甚至还有不少将领公然叫嚣,“建奴死定了!这一次,休想有一个建奴能够逃脱我们的包围圈!”“对,只要张少保一声令下,我们即刻之间就能把宁远踏成齑粉!”“对对对,先说好了,一会我一定要自告奋勇去打头阵,谁也别和我抢啊。”

“少保大人到!”这时,随着张石头的一声长喝,身着二品朱红官服的张大少爷走入帅帐,当中坐下。明军将领赶紧一起单膝跪下,抱拳行礼,声音嘹亮无比,不料一向平易近人的张大少爷此刻并不急于叫众将起身,只是微笑着说道:“各位将军,刚才你们的话,我在后帐考虑军情的时候,多少听到了一些,很不错嘛,大家都充满了信心,看来这一仗,我们是赢定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明军众将一起含笑答应。不曾想张大少爷俊脸一板,猛的一拍桌子,吼道:“好个屁!现在建奴还有十来万军队,努儿哈赤老建奴和皇太极小建奴都还寡廉鲜耻的活在世上,你们就想轻敌了?你们以为,昨天晚上到今天白天,我们连打两个胜仗,就可以稳操胜券了吗?!”

明军众将面面相窥,这才发现自己们确实有些过于轻敌了,张大少爷却不依不饶,又指着赵率教喝道:“赵率教,刚才是你说就凭你一个人带军队,就能把宁远城踏成齑粉,对不对?”赵率教不敢耍赖,只是老实点头承认,张大少爷又黑着脸喝道:“既然你这么能打,那么天启二年的沈阳大战,你为什么孤身一人逃回山海关?那时候建奴的军队还没有现在多,你为什么没把他们踏成齑粉?”

“末将知罪。”赵率教老脸一红,乖乖低下脑袋。张大少爷又指着贺人龙喝道:“贺疯子,你说你要自告奋勇去打头阵,谁也不许和你抢——那本官问你,当年陕西府谷贼乱,当时你在山西镇,近在咫尺,陕西巡抚胡廷宴请求宣大山西军队出兵增援平乱,为什么你不敢出兵?你不要想告诉我,府谷那帮乱贼,战斗力比还建奴还强?”

“末将……”贺人龙无言可对,黑脸也憋成了红脸。张大少爷喝道:“让我来替你回答吧,府谷那帮乱贼都是无路可走的饥民,一到战场上就是玩命,你怕折损你的兵力,所以不敢出兵!可你想过没有,府谷乱贼陕西饥民无路可走的时候会拼命,无路可走的建奴就不会拼命了?”

贺人龙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明军众将包括张大少爷的老岳父熊廷弼在内,也都个个哑口无言,颇为惭愧的低下了脑袋。张大少爷这才放缓口气,柔声说道:“各位将军,本官绝对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昨天晚上和今天的两场大战,你们也打得很好,打出了我们的精气神,打出了我们大明军队的威风!我现在想告诉你们的是,彻底歼灭建奴主力的万里长征,我们才走完第一步,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还有更多血战苦战在等着我们,建奴也肯定要和我们拼一个鱼死网破,我们稍有松懈,就有可能前功尽弃!所以对我们来说,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忘记先前的胜利,要把建奴继续当成最危险也最强大的敌人对待!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彻彻底底的消灭建奴,光复辽东!”

“末将等谨记少保大人教诲!”明军众将一起抱拳答应,声音不仅比刚才更为嘹亮,也严肃万分。张大少爷满意点头,微笑说道:“好了,都起来吧,现在我们该调兵遣将了。孙传庭孙大人,赵率伦赵将军。”

“末将在!”孙传庭和赵率伦二将一起出列拱手。张大少爷平静说道:“孙大人,你常对人说,你手下的榆林兵是天下最顽强的军队,除非是全军覆没,否则那怕是打到最后一个人,也绝不会逃跑!现在,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即刻率领本部人马八千人,与赵率伦将军赶赴白庙子码头登船,从海上增援塔山战场!到了塔山怎么做,相信不用本官教你了吧?”

“下官誓死完成阻击任务!”孙传庭心领神会的抱拳,严肃答道:“只要下官还有一口气在,建奴就休想越过塔山一步。”

“很好。”张大少爷十分满意的点头,又转向赵率伦说道:“赵率伦将军,你现在还剩两千六百多军队吧?金国凤将军身负重伤,无法带兵,天雄队还有八九百没有带伤或者轻伤的将士,也一起拜托给你了,都带到塔山去。屠奴军将士大部分都是渔民出身上,海路上如果遇到山宗叛军的水师阻击,你也要多辛苦一下。”

“末将遵命。”赵率伦郑重答应,又有些担心的说道:“张少保,不是末将没有信心,只是运兵船太过笨重,在海上转动不变,倘若叛军水师不惜代价阻击,甚至用上同归于尽的撞击战术,那末将实在不敢保证运兵海船能够全部安然无恙。”

“放心,我已经做好安排了。”张大少爷阴阴的说道:“到了海上,叛军水师之中,会有人帮你对付山宗那帮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