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也不气恼,初唐事情政治清明,贪官污吏与历朝历代相比可称得上是最清明的,绝大部分的官员都是精挑细选的有为官员,对于尤峰这种表现,也不感到意外,只是道:“尤县尉不必生气,也误会了。杜某从来没有打算越权干涉龙门县的政务。我也不信尤县尉对于赵回一案,没有任何的怀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赵回的存在对于我大唐非常的重要。在必要的时候,我会向陛下请命,让陛下特赦赵回。但这并非我愿,因为特赦一下,赵回身上可能存在的血案就再无平反的可能,在九泉下的一些人也将无法瞑目。所以,我的本意是还赵回清白,查清五十多年前,赵家发生的一切。这里,尤县尉即便将我杜荷视为手下也无所谓,我只想查清一切,所以需要尤县尉的帮助。”
尤峰沉默半响,思量再三道:“杜大人既然能够说出赵家来,足见对于这一个案件有了一定的了解。我也信杜大人不会干出违法犯忌的事情。大人话已至此,尤峰也不拒绝了。正如大人所言,尤某对这一案件确实存有疑虑,尤其是曹博夫妇近日来的反常表现,隐隐有着做贼心虚的情况。我特地找了村里遗留下来的老者,得知了曹家代赵家的经过,怀疑曹博夫妇谋财害命,但是相隔时间太长,已经找不到任何证据了。此外,最关键的还是在于赵回的身份,他说他父亲赵英遇到了风暴,但侥幸没死,被吹到了孤岛上,在异国他乡生存下来,直到前不久才返回中原。在我大唐没有任何的身份证明,先如今连他是不是赵英的儿子都无法肯定,现在曹博的夫人一口咬定赵回是假冒的,根本不是他兄长的儿子,这一切都是赵回想要谋夺曹家财产的诡计。大人也应该知道曹博在龙门的声望,几乎所有的百姓都相信曹博夫妇是无辜的,在没有有利的证据之前,我也实难断案。所以此案件一拖再拖,至今也没有公开审讯。”
“应该有证人吧!”武媚娘好奇道:“赵回跨海而来,连我大唐代隋都不清楚,更别说曹博夫妇所犯的罪过。若不是有人将实情相告,我想赵回是不会无故的起意杀人的。那个告诉赵回一切的人,就是知道实情的证人。”
尤峰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欢喜,只是叹了口气道:“如果赵回没有说谎的话,那人是赵家的儿子的奶娘,当年她亲眼见到曹博纵火烧死赵家二子,只是她胆子小,怕祸及家人,不敢言明。前几个月,她因年事已高,命不久矣。听到赵回回来的消息后,也许是因为死前的忏悔,觉得对不起赵家,这才将一切告诉了赵回。说完一切,她就病逝了。我曾经查问过奶娘的家人,他们只知道自己的祖母在临终前确实拉着赵回说话,但是命在旦夕之人,说话中气不足,只有对着耳朵的赵回一个人听到了一切,他们都不能作为证人。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杜荷一笑道:“办法一定有的,再此之前,让我见一见赵回吧,我有一些事情要问清楚。此事关系我大唐未来,比还他清白这微不足道的小事,更是重要百倍。”
尤峰很爽快的答道:“赵回的罪名是杀人未遂,并不是死罪,是允许探监的。只要大人不嫌弃地牢脏,随时可以前往探视。”
杜荷自己是无所谓,但武媚娘一个女子对于潮湿的监狱有一定的抗性,回望她道:“怕不怕脏?”
武媚娘笑迷起了眼睛道:“我不在乎!”
她不是说不怕,而是说不在乎,也即是说只要有他在,什么也不在乎。
第十三章 艰难的行程
阴暗潮湿的龙门县牢房。
赵回与一个拥有棕色皮肤,罕见种类的伙伴背靠着背,脸色充满了无奈。
“基林贝克,是我赵回对不住你了!”赵回神色颇为无奈,大唐与他生存的环境有着本质的区别,生活习性也有很大的不同。他们存在的部落,位于茫茫平原。平原上有成千上万头野牛,纵横驰骋,势不可挡。而他们就是倚靠捕食野牛,存活下来的战士。彼此之间,和睦共处,一同对敌,感情格外深厚。然而他们那里以强者为尊,勇士拥有极高的特权。
对于仇敌,崇尚于英雄主义的报复方式。
故而得知自己父亲遗留在大唐的两个兄弟让人残忍的烧死后,立刻以他们那里的方式来处理问题了,凭借着武勇打上门去,杀仇敌复仇,然而想不到此举严重的触犯了律法,让人关进了潮湿阴冷的牢房。
那个被称作基林贝克的棕肤色人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洁白的牙齿,表示不用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