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董俷,臧洪笑道:“一人独饮,好生无趣,轵侯前来,正好相伴。”
董俷不由得愕然。
看臧洪的样子,并没有许多士子所表现出的那种咬牙切齿的痛恨,相反还很亲热。
弄的董俷觉得臧洪才是这里的主人。
不过,心中愕然,董俷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示,在臧洪对面坐下。
“轵侯,请满饮此杯。”
董俷举杯,一饮而尽。他也不说话,只是好奇的看着臧洪,突然道:“我所见过的士子党人,对我莫不是彻骨痛恨。甚至不屑与我同席而作,公为何是如此态度?”
臧洪笑了,“我与轵侯,素无恩怨。相反,轵侯之名,我早有耳闻。想当初轵侯与广陵火烧盘龙谷,实在是一件快事。待我知晓此事的时候,轵侯已经远遁而去。我深以为憾事……又常听飞白先生之赞誉,今日一见,果然威武,不愧虎狼之将。”
说着话,臧洪为董俷满了一觞酒。
“轵侯定然奇怪,既然无冤无仇,我为何要与你作对?”
董俷点点头,“我正想请教。”
“公为赳赳武夫,我本文弱士子。论较征战疆场,当以轵侯称雄。但若论令天下大治,则武人必不可掌权。高祖之时,陆贾时时谈及《诗》《书》,高祖就说:我得天下靠的是天下强勇,马上征战,与《诗》《书》何干?陆贾就回答:马上得乎,宁可以马上治乎?武夫和士子的分歧,自那时就有定论,恩怨纠葛,已四百年。”
董俷点头,“这个我略知一二。可是我父亲一直都致力于武夫和士人的合作,为何……”
臧洪大笑道:“那只能说董凉州太天真。自古士人和武夫不两立。其分歧延续四百年,令尊何人,竟想消除分歧?实在是不自量力,荒谬……我敬轵侯,是轵侯忠君报国;我主盟约,却是因为彼此政见。在私,我可与董凉州为友,在公,我誓杀令尊。”
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董俷也无话可说。
听上去似乎是很有道理,可不知为何,这心里总是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