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的面颊一阵抽搐。
董俷本来就长得相貌丑陋,如今这含恨言语,那面容更显得狰狞而可怖。
他扭头道:“来人,且把韩文约先生请入府衙,好好的看押,我明日再来好生招待。”
王戎带着人,压着韩遂和他的家眷入城。
董俷则在府衙中摆下酒宴,宴请张郃庞德二人。
这次朔方大战,张郃庞德可说是立下了奇功。若非他二人奇袭南单于庭,加快了朔方大战的进程,说不得如今董俷还在苦战不停。
张郃在酒宴上说:“此次袭击南单于庭,末将与令明攻陷美稷,共俘虏匈奴人四万八千人。按照主公的命令,全部坑杀于美稷。不过,这么大的事情,被主公一纸杀胡令掩盖……倒是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沿途我二人可是见到许多氐人都在寻找匈奴人、鲜卑人的踪迹……朔方经此一场杀戮,蛮奴定然会从此不再出现。”
在座的,都是董俷的军中的要员,除了羊衜,可说都是亲信。
董俷细目微闭,轻声道:“不,胡蛮是杀不绝的……塞上以北,仍有丁零等部肆虐,漠北高原,尚存匈奴残部。而我朔方境内,也未必安生。氐人、羯人仍在。”
一句话,说的在座众人心里咯噔一颤。
羊衜原本是个谦谦君子,可经历了一场大战,又经历了一场血淋淋的杀戮之后,柔和的面部曲线,如今呈现出棱角分明的线条。他放下酒杯,轻声道:“吴忠侯的意思是……”
董俷摇摇头,“要消灭匈奴鲜卑,非十年不足以竞全功。而目前,朔方汉民稀少,不宜妄动兵戈。氐人、羌人,不可使其过于安逸,难免会成为第二个匈奴、鲜卑。所以,可令其相互争斗,而我们就可以借此休养生息,安置流民。此消彼涨之下,用不了二十年,则朔方就再也不会有什么氐人、羌人之分,悉数为我汉民。”
羊衜点头,“这也正符合了主公所说的一手硬,一手软,软硬兼施,方为上上策。”
董俷说:“我昨日和法军师商议,于扶罗残部如今向受降城转移,绝不可使其与和连汇合。我已书信温侯,请他与五原出兵,抢占受降城,切断匈奴余部向塞上靠拢。公明稳重,我拟命他镇守朔方……隽义令明所辖选锋军此次损失颇大,所以,将我麾下除背嵬、巨魔两军以外的所有人马,并入选锋军内,你二人可有疑义?”
大城一战之后,董俷麾下如今只剩下七千余人,其中包括两千屠各精骑。
按照羊衜,甚至法衍的想法,董俷下一步肯定会把选锋军并入他的麾下,以增强实力。
说实话,张郃庞德也做好了军权被取消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