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国振笑了起来。
两人没有谁提议,便一起走在大街上,俞国振的警卫员跟在身后,路上的行人有认出俞国振的,便向着俞国振行礼,俞国振也一一点头。
“羿城如何?”俞国振问道:“这几年陛下寓居羿城,对这里的市井街巷也熟悉了吧?”
“这两年闲着无事,确实四处转悠,想要看看被遮在光鲜外表之后的东西。”崇祯平静地说道:“原是想看看你治政之下,究竟有没有心存怨恨的百姓。”
“有没有呢?”
“不满者自然有之。怨恨者亦有,最初时我以为是你治政令百姓民不聊生,使得他们憎怨于你,后来么,了解得深了,才知道原来升米恩斗米仇这事情是真有的。”
“哦?陛下说来我听听,我倒不曾关注这些。”
“无非是说你弃百姓不救。分明有能力救他们的左邻右舍,却不愿意伸手,还说自十一年起你便有取代大明的实力。却坐视百姓遭难,只顾自己虚名,那些百姓都是因你而死。诸如此类。”
“说此话者,必定是位秀才,没准还是位举人老爷。”俞国振笑道。
“阎应元亦是如此说。”崇祯也微笑了:“他说唯有这些不谙世情不通世务肩不能挑手不能担,却自以为能够指点江山激昂文字者,才会说这种胡话,阎应元还给他们取了一个绰号。”
阎应元的嘴巴确实是比较刁钻的,俞国振想到能和他一比的人,就只有叶武崖,田伯光恐怕都要稍逊一筹,毕竟田伯光只是爱谑。而叶武崖则是无差别杀伤。
那个绰号肯定不大好听。
崇祯也没有再说那个绰号,他天子之尊,哪怕现在这模样,也不想口中出那污秽之语。
“既然如此,在羿城住久了。你回京师,还能习惯么?”
“哈,这倒是。”
崇祯勉强笑了一下,在羿城的别墅中,住得确实比那个冰冷的皇宫里热闹,生活上虽然少了许多太监宫女。可是崇祯却觉得更加方便。比如说去茅厕如厕,过去还得在鼻子里塞两粒枣儿,现在用的冲水马桶,一按下去水便自动将蹲坑冲净,并无太多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