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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这么说,月黑好杀人,风高好放火,所以在漆黑的夜空下,总是有那么一两桩罪恶而且邪恶的事情发生……

“伸手摸姐小肚儿,小肚软软合兄眼。”

“伸手摸姐大腿儿,好相冬瓜白丝丝。”

“伸手摸姐小足儿,小足细细上兄肩。遍身上下尽摸了……”

“闭嘴,别哼十八摸了,岸上似乎有动静,都给老子盯好。”宋军斥候船上的火长先骂上一句,制止住手下散布黄色小调,这才又转向发现异常动静的长江北岸仔细观察。不一刻,那段刚才有人影晃动的江岸上果然又出现几条黑影,从江岸旁的一堆乱礁中推出一条小艇,摇着橹驶向南面。

“火长,是鞑子的斥候船吗?要不咱们去摸了他们吧?”开始哼小调那宋兵低声问道。那斥候火长一掌拍在那宋兵后脑勺上,骂道:“摸?成天就只会想到摸女人,你脑子坏了?如果是鞑子斥候船的话,他们大可以直接从水营大门出来,干嘛要偷偷摸摸的?”说罢,那火长命令道:“摇桨,从侧面截上去,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小心些,别惊动他们。”

“得令。”总共十名宋军斥候各自低低答应,划着桨小心翼翼的逼近那艘神秘小艇。借着夜色的掩护,水性船工熟练的宋军很顺利便截住那艘小船,各自张弓搭箭对准那一艘小艇,喝道:“什么人?停船,否则我们放箭了!”

“别放箭,别放箭。”那艘小艇依言停住,小艇中又站出一人,高举双手说道:“各位宋人兄弟,我是蒙古汉军千户彭云祥,因为不满鞑子王爷忽必烈歧视汉人,带着几个弟兄过江向贾丞相投诚,请各位弟兄替我引见一下贾丞相。”说着,彭云祥又将手中钢刀双手捧到宋军斥候面前,表示自己的投诚诚意。

“蒙古汉军千户?向我们投诚?”一船的宋军斥候全都目瞪口呆,这些年来,可还没有那个千户这样级别的蒙古军将领向宋军投诚啊……

……

彭云祥一行六人被宋军斥候船押送到青石矶宋军大营时,时间已是半夜的丑时二刻,因为彭云祥是鄂州之战中向宋军投降的最高级别将领,已经入睡的贾似道不敢怠慢,不顾被凌震从长江中背到自军船上时受了风寒,也不顾在战斗中受了伤,忙吩咐亲兵叫起韩震、高达、宋京、廖莹中和陈宜中等亲信大将,拖着疲惫之躯亲自到大营门前迎接彭云祥一行。出营路上,贾似道向众心腹问道:“彭云祥深夜来投,不知是真是假?”

“应该没有假。”从蒙古军营返回的宋京答道:“今天傍晚在蒙古军大营门前,因为彭云祥提议忽必烈与恩相交换俘虏,被同乡子聪指出彭云祥的弟弟如今也是我们的俘虏,所以忽必烈怀疑彭云祥怀有私心,当场革了彭云祥的千户军衔,又遭到蒙古众将羞辱,加上我军近来连战连胜,声势无二。想必彭云祥就是因为这几个原因,才在一怒之下向恩相投诚的。”

“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好了,本相正愁没办法离间忽必烈的部队,有彭云祥这么一个榜样标本,事情可就好办得多了。”贾似道欢喜的说道。贾似道的两大狗头军师廖莹中和陈宜中却异口同声道:“恩相,忽必烈狡诈多智,子聪阴险歹毒,姚枢老奸巨滑,他们的部下突然变节投诚,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以免误中鞑子奸计。”

“这个本相当然明白,待见到彭云祥后,本相自有理会。”和忽必烈一样,贾似道也是个狡诈多疑的人,对彭云祥的投诚诚意在内心深处仍然保持怀疑。说话间,贾似道一行已经到得大营门前,远远看到彭云祥一伙时,贾似道故意把鞋子甩掉,仅穿着一双袜子跑上去大叫道:“哎呀呀,彭将军来投,真是好比……好比韩信归汉,大宋之福啊。”

“丞相,罪将拜见丞相。”彭云祥领着几个亲兵一起跪在贾似道面,哽咽哭道:“彭云祥本是汉人,却给蒙古鞑子为虎作伥,做了无数错事,如今穷途末路来投奔丞相,丞相赤脚竟然赤脚迎接,罪将真……真是无地自容……呜。”说话间,彭云祥竟真的放声大哭起来。

“彭将军快快请起。”贾似道亲自扶起彭云祥,拍着他的肩膀微笑道:“彭将军不必太过自责,将军本是中原人,我大宋几次北伐失败,没能召回你们这些离家的浪子,不能责怪将军给鞑子助纣为虐。浪子回头就好,大宋就象母亲一样,会张开怀抱欢迎你们这样迷途知返的孩子的。”说罢,贾似道转向韩震吩咐道:“韩震,彭将军的弟弟不是在我们俘虏营里吗?去把他找出来,带到中军大帐。再在大帐里准备酒席,本相要为彭将军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