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分量的人来了,看你们俩地了。”宋京大喜。双手各推一把陈宜中和翁应龙。陈宜中和翁应龙忙迎到大厅门口,向携手进来的留梦炎和翁应弼一拜到底。分别说道:“学生见过恩师。”“小弟见过大哥。”留梦炎倒还好点,扶起学生陈宜中大笑道:“与权快快请起,听说你这次在前方表现十分出色,虽说咱们大宋是以文治国,但也大长了咱们太学院地威风。”翁应弼则对亲弟弟翁应龙横眉冷对,“谁是你大哥?我弟弟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大哥,以前是小弟的错。但小弟已经知错改错了。”贾似道的走狗是什么人,谁不是见风使舵、拉关系兼套近乎的行家里手?翁应龙也不顾在场有数百同僚仆从,扑通一声双膝跪下,抱住翁应弼的双腿号啕大哭,“大哥,小弟真的改了!小弟为了洗心革面,这一次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为此还受了伤,又被贾丞相褒奖……大哥,你就原谅小弟吧。”说着,翁应龙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大哭道:“大哥,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看小弟身上受地伤,蒙古鞑子那一刀,险些要了小弟的命啊。”
“这家伙比我还不要脸,你一个军械官打仗的时候躲在后面,什么时候受伤了?”宋京看着翁应龙的表演直翻白眼。其他的官员则纷纷劝解翁应弼,“翁大人,令弟真心悔改,又为国家立了大功,洗心革面,翁大人就原谅令弟吧。”翁应弼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逼自己的弟弟脱衣验伤。伸手拦住翁应龙。板着脸说道:“算了,既然你为国家立了功劳。你以前做的那些丑事可以暂时不计较,起来吧。”
“谢大哥,谢大哥。”翁应龙飞快把衣服系好,站起来向翁应弼点头哈腰的说道:“大哥,请这边坐,请让小弟敬你一杯。”说着,翁应龙也不管大哥是否同意,拉着翁应弼便坐到首席上。那边陈宜中也客客气气地把留梦炎请到首席坐下,把杯斟酒,还真有些乖学生的模样。
客套着酒过三巡,宋京向陈宜中使一个眼色,陈宜中会意,举杯向留梦炎试探道:“恩师,学生有一事请教,这次蒙古鞑子遣使求和,不知恩师是什么打算?是支持呢?还是反对?”那边正在坐在小凳子上给翁应弼捶腿的翁应龙也收到暗号,也满面笑容的向翁应弼问道:“小弟请问大哥,鞑子这次求和,大哥是否打算率领御史支持抗战到底?大哥你可得为小弟报仇啊,不能让小弟白挨蒙古鞑子一刀。”
大厅中安静下来,在场的低级官吏都想听听两大言官领袖对宋蒙和议的态度,角落里那几个鬼鬼祟祟地家伙更是竖起耳朵,从角落里窜出来。而留梦炎和翁应弼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由留梦炎咳嗽一声说道:“与权,老夫与翁大人今天晚上来这里,并不是想和你们讨论是否与蒙古议和,主要是来给你们接风洗尘,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想向你们打听一件事情。”
“恩师请说,学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宜中用好学生的标准必恭必敬答道。留梦炎又咳嗽一声,问道:“老夫与翁大人今天听到一个消息,听说贾丞相在鄂州的时候,已经两次与忽必烈议定和约。但两次的和约刚达成后,贾丞相就马上反悔,又派军队偷袭忽必烈,有这事吗?”
“不错,有这事。”陈宜中点头,坦白承认。陈宜中的话音刚落,大厅里立即象投进了一颗炸弹般轰然炸开,几乎所有的临安官员都惊叫咋呼起来,留梦炎和翁应弼两人更是脸上变色,两人正要发作时,大厅门口忽然又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果然有这事!言而无信,背信弃义,他贾似道忘了圣人的教诲吗?”
“吴丞相!”众人一起扭头看去,却见面容清瘦的南宋左丞相吴潜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大厅中。吴潜背着双手,三缕长须被粗重的呼吸吹得飞扬,愤怒说道:“信者,人言也,义者,德行也,信义同为五常。贾似道背信又弃义,一再败坏纲常,如何能当得我大宋百官楷模?如何能教化世人?老朽这一次在朝廷上,非要狠狠奏他贾似道一本不可!”
“吴丞相切莫动怒,学生刚才地话还没说完。”陈宜中不慌不忙地一拱手,朗声说道:“贾丞相与忽必烈是两次议订了和约,也两次在刚刚议和之后就兵戎相见——但是,两次都背信弃义的人是忽必烈,不是贾丞相!”
“是啊。”宋京和翁应龙毫不脸红地异口同声说道:“贾丞相视大忠大爱为仁,视大孝大勇为义,视修齐治平为礼,视刚柔相济为智,视一诺千金为信——怎么可能会做出背信弃义的无耻之事?背信弃义的人是忽必烈,不是我们贾丞相。”
第一卷 鄂州鏖战 第六十章 勉强过关
“来人啊,去帮他们把棉花送到本相府中。”已然生出怀疑的丁大全指着贾似道等人带来的十五辆牛车一挥手,他身后立时冲出一票嚣张跋扈的亲兵和家丁,这边化装成商队伙计的贾似道亲兵也不甘示弱,为保护贾似道的活动经费,众亲兵在郭靖率领下一字排开,摆出拦截阵形,丁大全那帮只会欺负百姓的亲兵和家丁到了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面前,只三拳两脚便被揍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大胆,竟然敢当街殴打本相亲兵,反了,反了。”见此情景,丁大全心中更是怀疑,索性大叫道:“来人啊,给本相鸣锣,叫巡城军士过来,把这些反贼拿……”丁大全话还没有说完,两支羽箭已然迎面而至,第一支箭射飞他的官帽,第二箭射散丁大全的头发,不等丁大全惊叫,一个冰冷清脆的声音已先传来,“老贼,你要是再叫一声,下一箭我就打你眉心。”
“好漂亮的箭术!妴姐,教我教我。”那红衣少女严彤欢呼起来,拉着李妴的衣袖不断恳求。贾似道和廖莹中心中虽然解气,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倒是丁大全老奸巨滑,因为命悬他人之手没敢乱喊,仅是向那红衣少女惊叫道:“严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这些人是你什么人?”
“拿箭这位是我姐姐。”红衣少女翘起鼻子,指着拉弓搭箭的李妴得意答道。丁大全地蓝脸上立即堆起笑容。笑道:“原来这位小姐是严小姐的姐姐啊,误会,误会。你们都给本相滚回来,冒犯了严小姐,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丁大全的亲兵家丁不敢违抗,忙从贾似道等人面前退回丁大全身后,李妴这才恨恨放下弓箭。贾似道和廖莹中则彼此对视一眼,心说这位严小姐的身份肯定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