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就算没有李妴,你送来的女人本相也绝对不要——本相可不想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贾似道趴在地上。没好气的顶一句全玖,又吩咐道:“李妴,去拿一张椅子给王妃。”李妴恨恨道:“她把你打成这样,还拿椅子给她坐,你吃错药了?”
全玖又是一阵媚笑,先挥手让那两名丫鬟出去,这才坐到贾似道床边向李妴笑道:“李姑娘,这你可冤枉好人了。不是本妃舍得打你的贾丞相,是你地贾丞相叫本妃这么打他的。”李妴楞了一下,见贾似道没有愤怒反击,不由狐疑道:“他叫你打他?为什么?”
“王妃,这件事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本相不是警告过你吗?”贾似道有些恼怒。全玖一笑,接过李妴手里地伤药。一边给替贾似道敷药一边说道:“继续瞒着李姑娘,你倒可以享受美人疼爱服侍,本妃可就危险了——你的这位李姑娘和张姑娘已经背后商量,怎么冒充蒙古刺客来刺杀本妃给你报仇了。”
“你怎么知道?”李妴这下子吓得不轻。贾似道则皱眉向全玖说道:“你能不能收敛一些?军队里需要的是团结,不是互不信任互相监视,你连本相身边的一名少女都派人监视,这事要是传出去,军心还不大乱啊?”
“别生气,以后本妃不这么做了。”全玖微笑答道。旁边的李妴却越听越糊涂,忍不住向贾似道低声问道:“贾丞相。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真是你叫这个女人故意打你?”贾似道也不想再瞒李妴,便点点头承认。又咬牙切齿的说道:“本来我是叫她假打给蒙古使者看,谁知道这个歹毒女人乘机整我,后面十棒全是真打……疼死我了。”
“贾丞相,你可别冤枉好人。”全玖抿嘴,吃吃笑道:“如果不给你来几下真的,郝经那只老狐狸会上当?如果被他看出破绽,咱们先前地努力可就白白浪费了。”贾似道一阵气结,明知全玖是故意报仇却无言可对。而全玖将药替贾似道敷好后,又取来煮过干净纱布替贾似道轻轻包裹伤口,柔声问道:“下面该怎么办?高达和吕文德他们都是怨气冲天,本妃该让王爷如何对待他们?”
“高达性格焦躁,容易冲动,让王爷当众羞辱激怒他,引他发怒顶撞王爷,然后将他官降三级,原职留用。”贾似道吩咐道:“再让王爷借口战事已停,让吕文德率领荆襄军撤军返回襄阳。”
“让吕文德撤军?那我们的力量不是被削弱了吗?”全玖吃惊问道。贾似道转转眼珠子,拉一把李妴指指帐篷门,已经多少猜到一些全玖和贾似道关系的李妴会意,立即起身出帐避开,不敢干涉和偷听贾似道的军队调动。待李妴出去后,贾似道这才一把将全玖拉得半躺下,一边伸手进全玖小衣里乱捏乱揉报仇,一边在全玖耳边轻声嘀咕起来……
……
第二天,也就是宋开庆元年腊月十五那天上午,接替贾似道掌管军队的忠王赵禥在中军大帐中召开例行军事会议,因为宋军将领全都对赵禥棍打贾似道一事万分不满,导致会议气氛十分紧张,不少将领都对赵禥夫妇言词激烈,发泄不满。惹得忠王赵禥暴跳如雷,当众责骂了反对他的领头人江西路安抚使高达,并将高达官降三级原职留用。又以和约缔结战事已歇为借口,勒令京湖路安抚使吕文德撤军返回襄阳,吕文德与韩震、高达等将坚决反对毫无效果,吕文德只得服从命令布置荆襄军拔营,准备撤回襄阳。赵禥夫妇倒行逆施、陷害主战将领地消息很快传开。宋军上下无不是义愤填膺,对赵禥这位未来的皇太子恨之入骨。怨气冲天,导致士气再受重挫。
宋军内部地分裂和激烈冲突对蒙古军队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既可以放心撤退,也是一个乘势反击的好机会——无奈蒙古军军粮即将告罄,也没有足够的船只发起渡江反击战,加上北方阿里不哥虎视耽耽。种种不利条件阻碍。忽必烈欢庆终于解决死敌贾老贼威胁之余,不得不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反击战机,召集蒙古众将讨论撤军事宜——本已扬言不再参加军事会议地黄药师知道今天这个会议地重要性,也是厚着脸皮来到中军大帐,准备与死敌子聪展开最后地决战。
下午申时正,蒙古军大帐中气氛既充满欢庆又万分紧张,忽必烈先是列出了随他先行撤离的将领名单,按嗔父女、塔察尔、阿合马、伯颜、子聪和姚枢等忽必烈一干心腹幕僚都榜上有名——让黄药师松了一口气的是。忽必烈并没有把他和解诚列在先行撤离的名单上。安排撤离的将领谋士做好准备后,忽必烈咳嗽一声说道:“明天清晨,本王将率两千骑兵轻车从简,先行返回信阳。主力军队则由一员上将率领,逐步依次撤离,今天大家就议议该谁率领主力军队撤退吧。”
谁都知道率领主力大军撤退是大功一件。大帐中顿时安静得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到,而最有希望担当如此大任的两个万户解诚和张柔都挺直了胸膛,同时向自己亲近的将领和文官连使眼色,示意他们出来举荐自己。不想本应该随忽必烈一起先行撤离地子聪却第一个开口道:“王爷,小僧觉得率领主力撤退这个任务,应该交给张柔将军最为妥当。张将军在军队不仅德高望重,又有单独领军出征的经验,阅历丰富,正是不二人选。”
“谢子聪大师举荐,末将若能担当此职。一定不负王爷之托。大师所望。”张柔没想到在忽必烈面前说话最有分量地子聪会第一个保荐自己,高兴得抱拳致谢。张柔地儿子张弘范与亲近将领也是各自面带喜色。解诚和他的部属则个个面色阴郁,瞪着子聪地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而黄药师为了完成任务也不客气,马上站出来说道:“四王子,贫道不反对张柔将军接管军队,但子聪大师举荐全出私心,望四王子三思。”
“黄道长,小僧为王爷举贤,谈何私心?”子聪有些心虚,硬着头皮问道。黄药师句句诛心,直接说道:“你之所以举荐张柔将军,全因军中能与张柔将军竞争这个位置的人仅有水军万户解诚将军,而你因为蠢笨如猪中了贾老贼的离间计,曾经要求过四王子杀害解诚将军,担心解将军对你心存怨恨,建立功勋后威胁到你,所以你今天不仅要反对解将军接替四王爷,将来你还要继续陷害掣肘解将军对不对?”
黄药师地话字字中的,子聪羞得连如来佛都为他痛心——其实子聪的这点小心思包括忽必烈在内的人都一清二楚,只是其他人不愿象黄药师那么坦白说出来而已,也正因为如此,蒙古众将才对子聪更加鄙视——对黄药师竟然也更加尊敬。而黄药师又接着问道:“子聪大师,贫道就不明白了,在你心目中,究竟是四王子一统天下的大业要紧?还是你的私人恩怨要紧?不要忘了,因为你地愚蠢,四王子的水军已经全军覆没,你还想让四王子的精锐陆军也步水军后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