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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忽必烈不同,贾老贼在收到诸路军事行动进行顺利地战报后,先是喜笑颜开,然后又大发雷霆,“刘整狗贼!本官命令他骚扰袭击蒙古鞑子,牵制刘黑马的军队,他跑去打下南溪有屁用?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山城既没军事价值也没经济价值,还要分兵把守。得不偿失,他到底有没有把朝廷的军令放在眼里?”

“少傅,刘整此人鹰视狼步,目能自顾其背,乃是奸邪之象,传闻他与蒙古鞑子也有勾搭。若不早除,只怕日久必成祸患。”刘整的人缘确实差到了极点,贾老贼手下几个心腹除陆秀夫和张世杰外,其他几个走狗都对他印象不佳,贾老贼刚流露出对刘整的不满,韩震就第一个跳出来煽风点火,拿出四川制置使俞兴的奏折振振有辞的说道:“据俞兴报告,他命令刘整沿江而上袭击鞑子各处要塞,使鞑子疲于奔命,防不胜防。可刘整对此却置若罔闻。故意大张旗鼓地强攻无关紧要的南溪小城。虽夺下城池却使我军士卒损失惨重,付出上千伤亡却杀敌不足百人。过后又按兵不动,其用心着实令人费解。”

“这只是俞兴的一面之词,他与刘整素来不和。泸州离临安远隔千里,又没有刘整的辨报,不能全信。”还好,贾老贼愤怒之中还保持一丝理智,并不肯全信俞兴那根官场老油条一个人说的话。但贾老贼保持理智,他手下那帮人却不肯就此罢休,宋京又站出来拱手道:“少傅,刘整此人不仅与俞兴不和,与吕文德将军也下来不对付,吕文德将军多次奏报刘整在军费上手脚不干净,可见其人之贪婪卑鄙。将位于长江上游的蜀中要害泸州交与他镇守,倘若有变,蜀中危矣,长江下游也将地利尽失。”

贾老贼不说话了,刘整在历史上地表现一直是贾老贼的心病,但四川离临安实在太远,贸然更换刘整,如果出了问题,贾老贼可是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那边贾老贼的几条走狗见贾老贼心动,忙一哄而上,大说刘整的坏话,主要就是针对刘整的军费问题和人缘关系大做文章,把刘整贬得狗屎不如,简直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让本就知道刘整将要背叛南宋的贾老贼更加动摇,逐渐起了把刘整调出四川的心思。

“不要说了。”考虑许久后,贾老贼挥手制止众走狗的谗言,沉吟道:“刘整这个人不擅长与同僚沟通是真的,但他以往地功劳也不能一笔抹杀,更不能将他撤职或者逮捕。本官打算借着这个机会以升官为名把他调出四川,让他到临安来做官,本官亲自安抚他,他是个将才,不能浪费了。”

“少傅高明。”贾老贼几个走狗眉开眼笑——这回可对得起俞兴送给他们地重礼了。宋京又建议道:“少傅,既然把刘整调走,那下官建议由俞兴兼管泸州兵马,从俞兴的部下中挑选能征善战之将去接替泸州。俞兴久在四川,比较了解当地情况,接管之后能迅速上手。”

贾老贼这回又不说话了,背着手在房间里转了半天,半晌才沉吟着问道:“让李芾去如何?让他兼任四川安抚使,也是升他地官。”廖莹中忙摆手道:“少傅。切不可让李芾去接管泸州,李芾是文官,对军队不是十分在行,泸州是攻守兼备之地,怕他难以胜任。”

“倒也是,李芾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贾老贼点头。听取了狗头军师地意见。但南宋人才正值青黄不接,有能力的要不在担任着重要职位。要不就是资历不够——比如张世杰,一时间又拿不出合适的人手去接替刘整,贾老贼不禁感觉万分为难。倒是廖莹中建议道:“少傅,吕文德将军之弟吕文焕将军如何?他的能力可不在吕文德将军之下。”

“吕文焕?这倒是个合适人选,本官刚才也考虑过他。可吕文德正在邓州,襄阳需要他镇守,把他调走。襄阳就没有了可靠的大将。”贾老贼摇头。廖莹中笑道:“少傅不必为难,吕文德将军身为京湖路安抚制置大使,怎么能长期滞留邓州小城?何况少傅夺取邓州,为的就是威胁鞑子西进侧翼,在平原地区,吕文德将军的水军步军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不如从中央禁军中抽出一名骑兵将领,率领部分骑兵去接管邓州,一来可以让我大宋骑兵得到锻炼机会。二来可以让吕文德将军回到襄阳,三来可以让吕文焕将军到四川赴任,岂不是一举三得?”

“好主意,就这么办。”贾老贼当机立断,“你们草拟奏章,本官这就进宫请旨。让曹世雄去接管邓州,换吕文德回襄阳,再升吕文焕为四川制置副使兼知泸州府,把刘整调出四川,到临安来做枢密院都承旨过度一段时间,等弄清楚他究竟可不可靠,再把他放出去领兵。”

贾老贼把刘整调回临安,除了对他不放心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想保护这个难得地将才,算得上用心良苦。但贾老贼的安排百密一疏。他过于忽视了刘整与俞兴、吕文德之间地矛盾。俞兴、吕文德与刘整的关系简直就是水火不容,他们又怎么能放心让刘整进入中央权力机构……

……

贾老贼在为城中为了战事、人事和民政各种烦琐事务殚心竭虑的时候。临安郊外……

“可怜那眉娘,有冤她不能伸,有屈她不能讲,无奈只得默默无语,黯然走出禅房,唤了侍儿,含冤吞恨,一拐一扭的离开那贼驴寺院,终日郁郁,最终不堪屈辱,自缢而亡,真应了自古红颜多薄命那一句话。”色艺双全的歌女手弹琵琶,讲起那羸弱少女眉娘遭受那淫僧去尘凌辱一事,简直是声泪具下,博得满场客人泪水皆洒,无不同情曲中少女的悲惨命运,更有那义愤填膺之徒酒后高叫,“去尘那秃驴是在那里?让本将军去宰了他,为民除害!为国除奸!”博得满场喝彩。

请不要误会,这个场景和画面不是在青楼之上,也不是勾栏之厅,更不是在花船之上——而是在堂堂禁军军营——衙内军的中军大帐里!而这顶大帐地主人,自然就是衙内军的三大巨头董平高、黄药师和黎尚武三位大佬了。照往常的习惯,被贾老贼亲自编为一级主战军队的衙内军是从不参加任何军事训练的,大帐里也象往常一样摆满酒宴,站满歌女舞女,衙内军的三位大佬也象往常一样搂着女人喝得醉醺醺的,帐里帐外尽是他们得意的大笑、狂笑和淫笑,让几乎所有军队将领、士兵眼红得发狂,妒忌得直流哈喇子。

“还是这么热闹啊?”黄药师正搂着一个年龄比他女儿黄蓉还小地歌女亲嘴的时候,衙内军的直系上司禁军统制范文虎掀开帐篷垂帘进来,向着董平高和黄药师等人笑道:“好舒服啊,怪不得那么多将士哭着喊着要调到衙内军,果然会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