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再考虑考虑,我大宋国力虚弱,与忽必烈大汗全面开战,恐怕……恐怕……”丁大全硬着头皮做垂死挣扎。宋理宗挥手打断他的话,冷冷说道:“朕意已决,勿须多言。他忽必烈要是不服,可以让他找贾爱卿说话。”
“微臣遵旨。”丁大全无奈的退下。那边吴潜得意的看一眼他。出列举圭上奏道:“皇上,贾少傅在奏章之中提到,蒙古江淮大都督李璮被贾少傅杀败退过黄河后,遣使提出议和,希望我大宋能用一笔钱粮赎回被俘将士。依老臣看来,皇上也不该答应此项议和条件,应该让贾少傅继续挥军北上,彻底打疼打怕李璮鞑虏。消除淮东北面地隐患。”
从贾老贼的战报来看,眼下战局和军队士气对比对南宋极其有利,吴潜地提议也并非没有道理——至少忽必烈被贾老贼打怕后就没敢再来骚扰了,所以宋理宗不免有些心动,犹豫的说道:“这……可贾爱卿也在奏章里说了,眼下我大宋重将、要员都在鞑子手里。最好还是通过谈判把被俘的将士赎回来再说。”
“皇上,依老臣看来,贾少傅这个提议乃是被逼而发。”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吴潜分析道:“老臣十分清楚贾少傅的为人,他虽然行事不拘小节,但是在民族大义上却是一个绝对的大宋至上者,从不主动向鞑子低头——这一点皇上应该比老臣更清楚。所以老臣断定,贾少傅之所以建议皇上与鞑子和谈,是因为我军被俘将士中不仅有我朝重将,更有皇亲国戚,贾少傅为了避免被人恶毒攻击和背后被人说闲话才不得不这么做。而在贾少傅内心深处。肯定是抱着痛击鞑虏、除恶务尽的态度。”
“是有点道理,贾似道那小子就象上辈子和忽必烈有仇一样。说什么都不肯和忽必烈妥协。全永坚是禥儿地妻舅,禥儿又是朕看好的人,也许贾似道是为了顾全大局才做出的让步。”宋理宗心中赞同,只是碍于儿子的面子没有说出来。那边其他的主战派大臣却没有宋理宗的顾忌,一个个象打了鸡血一样的跳出来附和吴潜,“皇上,吴丞相言之有理,贾少傅嫉恶如仇,不会是与鞑子妥协的人。”“皇上,贾少傅兵力虽然不足,但我大宋还有雄兵良将,可再遣大军归于贾少傅麾下,助贾少傅将鞑子打疼打怕,保我大宋江山万年永固。”“皇上,微臣也赞同吴丞相地意见,如今秋粮已下,国库压力减轻,百姓农闲,正是用兵的好时候。”“皇上,臣也赞同吴丞相的看法。”“臣也赞同……”
“父皇,打吧!”急着立功的赵孟关声音最大,震得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儿臣虽不才,可也愿意到前线去助贾少傅杀敌,即便马革裹尸还,儿臣也无怨无悔!”又一场大功劳放在眼前,这一次赵禥不说话了,既不敢赞同继续打下去,也不敢和赵孟关抢立功机会——他再傻也知道自己小舅子的命正捏在敌人手里啊。
“皇上,继续打吧,继续打吧。”主战派大臣异口同声地呼喊,场面令人热血沸腾,最后连中立派和大部分主和派也加入了进来,也是叫喊着要打鞑子保家国——没办法,贾老贼是主战派老大,贾老贼得势就代表着主和派老大丁大全失势,更代表着公田法的‘倡议人’丁大全位置岌岌可危——这些权贵地主阶级的算盘打得可不只一般的精。
“想不到百官竟然如此拥护继续做战,再打一场大战也是好的,牺牲几个官员换来两淮安定——值得!”看到百官群呼的场面,同样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宋理宗下定决心,颁布圣旨道:“下旨,让贾似道拒绝与蒙古李璮部议和,另外告诉贾似道。朕即日与他派遣援军,让他务必痛击鞑子,使鞑子不敢用正眼窥视我大宋江北土地!”说到这,宋理宗又补充一句,“顺便告诉贾似道,让他放手打,如果能拿下几个鞑子的城池更好!”
被胜利冲昏头脑地并不只是朝廷上的主战派官员。临安百姓同样如此,宋理宗决定乘胜追击地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到民间之后。临安百姓又是一阵欢呼雀跃,坚定拥戴宋理宗地追击决定,全都盼望着贾老贼在涟水再来一次鄂州大捷——这样南宋百姓也才能过得更安心一些……
……
“这群爱国贼!”看完董宋臣飞鸽传书送来的那一天早朝情况和民间反应,贾老贼气得一把掀翻桌子,破口大骂道:“一群蠢货!才打了几个小胜仗就一个个晕头转向,不知道天高地厚,一点大局观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近亲结婚产物还是先天脑发育不足。竟然做出这么荒唐地决定!”
“没办法,被鞑子压着打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朝廷里那些人当然想找回些面子——也好用来掩饰他们对鞑子的恐惧。”虽然对贾老贼口中地一些名词很不理解,廖莹中还是摇头苦笑,一副心理学专家的派头。贾老贼搔起了头,喃喃道:“他们找不找得回面子不关我事,关键是他们要我打李璮。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少傅,要不直接告诉朝廷我们和李璮地协定吧?让李璮现在就举兵归降大宋?”旁边的张世杰提议道。贾老贼一听直翻白眼,哼哼道:“现在告诉朝廷与李璮的约定,这不是等于告诉朝廷涟水之战是我在背后一手策划的吗?再说现在忽必烈和阿里不哥的战事才刚刚开始,公开接纳李璮的话,就等于是和忽必烈全面开战。以大宋目前的状况,本官可没什么信心能赢。”
“可现在怎么办?”张世杰又提问道:“朝廷已经在准备援军,按朝廷吩咐打李璮是违背约定,不打又是违抗圣旨,公开与李璮地约定更不行,进退两难。”一向自夸足智多谋的贾老贼和狗头军师廖莹中都不说话了,全都把眉头蹙成一个‘川’字,一脸无计可施的表情。但屋漏偏逢连夜雨,贾老贼的亲兵副队长龚丹拿着两封信匆匆进来,向贾老贼禀报道:“少傅。两封急信。一封河对面刚才送来的,一封是临安送来的。”
河对面当然是指李璮。贾老贼沉着脸把那封信打开,只看了一眼就哭丧起来,那边廖莹中忙问道:“少傅,李璮有什么话说?”贾老贼苦笑道:“约我今晚子时在河中心见面,有紧急要事商量——看来他也通过在临安内线知道情况了。”苦笑着,贾老贼又拆开临安送来那封信,待看清楚信中的内容时,贾老贼苦笑就变成苦瓜脸了——这封信出自全玖之手,全玖在信中威胁贾老贼,如果不能把她的亲弟弟救回去,那全玖和贾老贼地所有协议也将变成一张废纸,从此不共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