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只忠于现在的皇上和将来的皇上,忠于大宋,其他人怎么想,贾似道管不着。”贾老贼地语仍然是十分平静,淡淡说道:“何况某人现在最大的敌人还不是贾似道。贾似道还用不着操心那么远的事。到时候大不了见招拆招。贾似道连忽必烈都不怕,还用怕谁?”
“老滑头。滑得抓都抓不住。”赵孟关心中有气,贾老贼的话看似坚决,其中却大有余地——忠于现在的皇上和将来的皇上,将来那个皇上?赵禥还是赵孟关?换句话说,贾老贼等于是在告诉赵孟关,你只管放心去和赵禥抢太子的位置,只要你抢到了,我就忠于你——挑拨离间的话还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这么大义凛然,还搬出忽必烈突出自己在大宋地重要性,也只有贾老贼这样的职业流氓才能说得出口。
盘算片刻后,赵孟关停下脚步,站到堤边凝视着河水,背着手缓缓说道:“这么说来,贾少傅是不愿插手这事了?”贾老贼一笑,也是缓缓说道:“兄弟打架,远亲帮谁都不好,只要别伤到父母长辈,亲戚一般是只会劝架不会助拳的。”
“那如果是兄弟媳妇在中间挑拨捣乱呢?亲戚会不会帮忙惩罚那个捣乱的兄弟媳妇?”赵孟关进一步追问道。贾老贼沉思片刻,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如果能拿到那个兄弟媳妇从中捣乱的证据,而且那个兄弟媳妇对长辈也缺乏尊敬,做长辈地教训一下后辈也是应该的。”
“很好,那我这做晚辈的就先谢谢长辈了。”赵孟关一拱手,“贾少傅请继续观赏游玩,小王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说罢,赵孟关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不过在赵孟关就要登上他自己的轿子时,贾老贼忽然又叫住他,“王爷,其实有时候把事情搅大一些也无所谓,皇上现在要的是稳定,一些大案子——比如今年的科场舞弊案翻出来的时候,皇上为了稳定朝局,牺牲个别看不顺眼的儿媳妇也是理所当然。不过王爷最好要把握好分寸,别让皇上下不来台。”
被贾老贼一提醒,赵孟关顿时有拨开云雾见日月的感觉——科场舞弊案当然是指丁大全,把全玖利用科场舞弊案挟制丁大全地事抖出来。朝廷势必动荡,宋理宗为了朝廷大局地稳定,最有可能拿出来开刀的就是——全玖!想到这里,赵孟关回头又向贾老贼一拱手,“多谢贾少傅指点。”
“不算太蠢。”看着赵孟关轿子离开地背影,贾老贼忽然笑了笑。旁边的郭靖被贾老贼和赵孟关一番打哑谜般的交谈弄得云里雾里,不禁好奇问道:“少傅。你们刚才说什么,小人怎么一点都不懂?”
“郭靖啊。你知道你和你岳父差得最远的地方是什么吗?机灵!”贾老贼微笑道:“你岳父就比你机灵百倍,不该知道地东西他从来不问也不去知道——因为知道得越多,他就越危险,明白了吗?”
“明白了。”郭靖出了一身冷汗,擦着汗水问道:“少傅,天已经冷了,要不小人去给你雇一顶轿子。送你回家怎么样?”
“不,我还打算去一个地方。”贾老贼摇摇头。郭靖小心翼翼问道:“那少傅打算去那里呢?这个小人可以知道吧?”
“可以知道,不过你肯定猜不出来。”贾老贼微笑道:“我现在想去丁大全家。”
……
贾老贼的突然到访,很是让丁大全府全家上下鸡飞狗跳了一阵子,吓得丁府上百家丁全都守到大门口——生怕贾老贼又来暴打丁大全一顿。丁大全又是带足了二十名武艺高强地亲兵才敢与贾老贼见面。见丁大全全家紧张成这个模样,贾老贼不由笑道:“用不着这样吧?本官今天又不是又来抢媳妇的?”
“那你想做什么?”丁大全躲着亲兵背后向贾老贼问道。贾老贼一笑,“当然是来救你。”
“救我?”丁大全狠掐了几把自己的大腿借以确定自己不是身在梦里,然后才战战兢兢的问道:“你来救我?你有什么能救我的?我又有什么需要你救的?”
“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贾老贼毫不客气地问道。丁大全看看左右的家丁仆人。盘算半天才咬牙说道:“那到我的书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