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海茫茫,有没有太多的线索,让下官如何寻找?”丁大全跪在全玖面前为难答道。全玖柳眉一立,喝道:“蠢货,你不会动动脑筋吗?贾老贼手没伸进刑部,监牢里绝对不可能;军营里人多嘴杂,贾老贼把他们藏进军营的可能性也不大。最有可能地,就是贾老贼走狗一手把持的庙山军器监,你到那里想想办法。”
“庙山军器监?!”丁大全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哀嚎道:“那地方是皇上特批给贾老贼的军事禁区,专门生产新式火药和新式武器的要害,大宋军队看守最严密的地方!没有贾老贼的手令,任何人进到那里都是格杀勿论——这半年多时间里,在那里被活剥皮的蒙古细作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你让下官到那个地方替你找人,下官怎么可能办到?”
“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全玖面无表情的冷哼道:“找几个人,替我除掉贾老贼,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他了。”
“王妃,你越来越在开玩笑了。”丁大全擦了一把汗水,苦笑道:“要是能除掉贾老贼。不用王妃吩咐下官早就这么干了,何必等到今天?”
“那你就等着去琼州吃荔枝吧。”全玖站起来,冷笑道:“总之一句话,你要不替本妃除掉贾似道,要不就到庙山去把那几个刺客弄出来——要是你办不到,你写给本妃那一封信、连同你在科场舞弊案里的罪证,本妃可就要当众抖出来了。”说罢。全玖扔下一句话扬长而去,“本妃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不是你死就是贾老贼死,你自己看着办。”
“臭婊子,臭娘们。”丁大全跪在原地在心里诅咒半天,然后才慢慢爬起来,拖着沉重地双腿从原路离开忠王府。陈大方和胡大昌等丁大全死党则早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了,一见丁大全就问道:“恩相。那个毒婆娘怎么说?”“恩相,那个毒婆娘该不会又让你去做什么比公田法还招人恨地事吧?”
“陈大方,本相交代你的军队准备好了没有?”丁大全下定决心,咬着牙命令道:“下午申时二刻,你带兵包围久禄客栈,给本相抓几个人……”
……
暴风雨来临前地宁静和压抑终于被打破,而打破这死一般寂静的人,竟然是贾老贼的死对头丁大全。当天下午申时二刻。当赵禥一党的洪咨夔等官员还在太常寺与高丽使团地时候,丁大全的死党陈大方忽然率领五百精兵包围了在临安城中名不见经传地久禄客栈,从中抓出十余名化装成商人的高丽权臣使者,并直接在大街上拷问出了他们的来意。半个时辰后,陈大方拿着高丽权臣林衍和金俊揭穿王倎使者真正目的的口供进宫呈报给宋理宗,临安全城震动。
得知了高丽王倎使节的真正来意和高丽国内的真实情况。宋理宗立即大发雷霆,马上派出御林军到太常寺将高丽使节悉数拿下,礼部尚书洪咨夔和太常寺正副寺卿也被宋理宗以渎职罪名捕拿下狱,举荐洪咨夔出任礼部尚书并且与高丽使节团有所接触地忠王赵禥同样受到牵连,被宋理宗叫进宫里骂得狗血淋头。赵孟关乘机落井下石,将丁大全被全玖控制那封书信也是呈报到宋理宗面前——知道了当朝重臣右丞相竟然在私底下被儿媳控制,宋理宗差点没气得当场吐血,立即下诏招贾老贼、吴潜、丁大全和荣王赵与芮四人进宫议事。
因为陈大方是故意在大街上拷问出了口供,临安全城皆知,所以贾老贼和吴潜都已经做好了进宫面君的准备。圣旨刚送到家里就立即起程。谁曾想到得皇宫门口时。贾老贼和吴潜却看到丁大全和赵与芮的车轿同路抵达,吴潜不由大为惊奇。向贾老贼问道:“贾少傅,丁大全和荣王爷怎么一起来了?他们俩似乎住的方向正好相反吧?”
“也许丁大全是先去了荣王府,然后和荣王爷一起来的。”贾老贼微笑答道。吴潜更是糊涂,正要追问,贾老贼却一拉他说道:“先进宫再说吧,最好别和这两位一路,要不皇上就要觉得我们四个是在路上商量好以后统一口径了。”吴潜也不愿和丁大全一路,立即点头与贾老贼先行进宫。
被小太监领进了御书房,贾老贼和吴潜首先便看到陈大方、赵禥和赵孟关三人跪在龙案前,赵禥脸上尽是眼泪鼻涕,还有茶水泼过的痕迹;宋理宗则被几名宫娥搀扶着斜倚在龙椅上喘着粗气,脸上也是挂满了泪水,旁边还有几名太医捧着药碗,显然宋理宗已经被气得犯了病。贾老贼和吴潜不敢怠慢,忙一起跪下磕头,“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贾似道,陈大方向朕禀报,说高丽林衍和金俊派来的使者已经与你见过面?有这事吗?”宋理宗铁青着脸问道。贾老贼不慌不忙的磕头,答道:“回禀皇上,确有此事,数日前微臣确实见到自称高丽枢密使林衍和右丞相金俊派来地使者。”
“那你为什么不向朕禀报?”宋理宗用微弱却充满愤怒的声音喝道。贾老贼磕头答道:“回皇上,只因那使者与高丽国王王倎派来的使者所言截然相反,微臣不敢随意相信任何一方。也不敢偏信一面之言贸然上奏。所以这几日微臣一直在明查暗访,准备查明了高丽国内的真相再奏报皇上,以免误听谗言怠慢了高丽使节,有损大宋天朝颜面。”
宋理宗想起贾老贼从一开始就对高丽棒子地使者不感冒,言语中提防甚深,还派出宋京去监视高丽使者,而且时间上也和陈大方所奏报的对得上——贾老贼是先提出提防高丽使者。后来才见到高丽权臣派来地其他使者的。想到这里,宋理宗点点头。将语气放缓问道:“那你可查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