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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这干什么?”邓淑仁胆怯又好奇。龚丹把脸一沉,“少废话。再不说我就扒你衣服了。”邓淑仁吓了一跳,忙老实说道:“是我二叔告诉我的。城里的蒙古将军接到消息,宋人匪军有可能在今天晚上偷渡商水北面的商河,要县尊大人准备好武器和粮草备战,乡丁团是我家出面组织的,所以县尊大人要我家帮忙多准备一些羽箭。”

“曹世雄他们今天晚上要偷渡沙河?这么机密的事,你家一个土财主怎么可能知道?你是不是骗我?”大吃一惊地龚丹喝问道。邓淑仁眼泪滚滚,“我没骗你。我家和南京路总管史天泽家沾亲,县尊相信我家,就把一些机密地事都告诉我家。前几天蒙古军队在沙河上游秘密筑坝,也是我家帮忙悄悄提供地粮草。”

“鞑子在沙河上游筑坝?为什么要筑坝?”龚丹出了一身冷汗,又追问道。邓淑仁摇摇头,哽咽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邓淑仁忽然明白了什么,又惊讶道:“鞑子?你是宋人?”龚丹不答。只是沉吟道:“鞑子知道曹世雄他们今天晚上可能在偷渡沙河,又在上游秘密筑坝,难道鞑子故意设下陷阱给曹世雄他们钻,然后放水冲曹世雄他们?应该是这样,只有这个解释。”

“你果然是宋人!放开我,狗宋人!”邓淑仁挣扎着站起来要跑。仍然坐在地上地龚丹脚一勾就把她勾得摔倒在自己怀里。邓淑仁再要叫时,龚丹忽然一把捂住她的小嘴,邓淑仁还以为龚丹起了歹意,忙奋力挣扎,龚丹却低声喝道:“不许乱动,再动一下马上撕了你衣服!”邓淑仁不敢违抗,又怕龚丹真脱她的衣服,只得乖乖听话,还好龚丹并没有乱来,而是侧耳细听远处。

又过片刻后。远处的黑暗中依稀传来人声。“怪了,刚才我好象听到有娘们哭的声音。怎么又没有了?”“妈的,老子就说你耳朵不好,你就不信。快回去吧,一会信号来了,我们要马上挖开土坝淹宋蛮子,误了军令,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我们地人。”邓淑仁又惊又喜,挣扎着想要呼唤,无奈龚丹的手把她的嘴捂得严严实实,她不要说发出声音了,就连喘气都万分困难。直到远处的声音完全消失后,龚丹才将邓淑仁放开,又迅速把她身上的衣服撕下一片团起塞进她嘴里,防止她出声尖叫。龚丹喃喃道:“鞑子够毒,竟然想用大水淹曹世雄他们,如果不是我碰巧发现,我们大宋骑兵就完蛋了。”

“呜……呜……”邓淑仁被塞的嘴里发出呜鸣声,似乎在向龚丹恳求。龚丹稍一盘算,低声向邓淑仁说道:“小姑娘,看在你漂亮的份上舍不得杀你,不过我得走了。我现在要把你捆在树上,以后有没有人能救你,那就看天意了。”

“呜……呜……”邓淑仁口不能言,眼泪却滚滚而落,满脸的哀求——也是邓淑仁地运气,要换杨晨焕那样的杀人狂铁定是一刀下去一劳逸,换贾老贼那样的则铁定是失身又失命,平时嘴花花的龚丹却有些心软,低声问道:“你不想被捆在这里?”邓淑仁连连点头,龚丹又说道:“那我可以带你走,等我见到大宋军队就放了你,但你得老实听话,要是你敢耍花招,我马上把你扔进河里喂鱼,你明白吗?”邓淑仁别无选择,只得乖乖点头。龚丹这才牵来马匹,与邓淑仁共骑沿着河岸向下游悄行。

……

夜幕下的河岸崎岖难行,龚丹又不知道曹世雄将在什么时间在那个位置渡河,不免有些心急如焚,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侧耳细听北方,期盼能听到曹世雄军地马蹄声。但一路走下来,不仅马蹄声没有听到,倒是天上鸭毛大的雪花先飘了下来。龚丹心里明白,只要这样地雪下上一夜,曹世雄军就再也无法在平原上隐蔽行军,战马的草料补充也将是一个大问题,也就是说,今天晚上如果不能找到曹世雄他们,也许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

心急火燎间。龚丹行动难免有些大意,马蹄声音惹起了岸上的蒙古军暗哨注意。黑暗中窜出几名蒙古骑兵,用汉语和蒙古语喝道:“站住!口令!再不站住我们就放箭了。”龚丹那里敢停,赶紧快马加鞭向前疾冲,谁知不跑还好,一跑之下前后都有蒙古军队暗哨射箭狙击,只是黑暗中准头不够没有射中,但也是惊险万分。

“妈的。没办法。”龚丹被逼无奈,只得在不知河水深浅的情况下冒险淌水过河,逃向北岸,所幸河水甚浅,最深处也仅淹到龚丹和邓淑仁的大腿——只是冷得比较够呛。直到此刻,龚丹才回过神来,“唉!我真笨!鞑子故意留出破绽当然河水浅适合渡河,否则曹世雄他们怎么偷渡?”想明白这点。龚丹精神大振,忙一口气冲到北岸,逃出蒙古暗哨的射程,后面蒙古军埋伏地部队不敢为了一马两人冒险暴露目标,也就由龚丹去了。

到了北岸,龚丹仍然是沿着河岸前行。寻找宋军骑兵可能地渡河地点,不过漫无目地又如何能找到?还好龚丹又是灵机一动,掏出邓淑仁嘴里的破布问道:“通往北方地官道在那里?”邓淑仁不敢耍花招,指着前面答道:“再往前走七八里就是了。”龚丹点点头,忙加快速度冲往前方——在平坦的官道上利于奔驰,只要听到马蹄声就可以用就快速度找到曹世雄他们,这个道理龚丹还是明白的。

冲到官道之后,龚丹有心进树林去埋伏却怕树林里早有蒙古暗哨,稍微盘算后,龚丹索性下马让邓淑仁骑在马上。自己牵着马向北缓行。边走边说些迷惑蒙古哨兵的话,“媳妇儿。伴两句嘴你跑回娘家去干什么?别哭了,以后相公不会打你了,一定会好好待你。乖媳妇,只要你乖乖听话,回家相公就给你煮红糖荷包蛋,都有身子的人了,还乱跑什么?”

龚丹地话很具迷惑性,埋伏在官道两旁的蒙古军暗哨果然以为龚丹和邓淑仁是附近的村民夫妻,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对此不作理会,仅有邓淑仁被龚丹一口一个媳妇叫得脸红心跳,肚子里有气却苦于口不能言,只是发出些“呜呜”的抗议声——这貌似哭泣声的抗议就更加把龚丹掩护得天衣无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