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有罪。”蒙古文武百官纷纷跪下,汗流湿衣。子聪却鼓掌道:“大汗雄才伟略,冠冕堂皇。小僧佩服之至!”
“子聪,既然是你否决了这条计策。”忽必烈并不领子聪的奉承,淡淡说道:“那你给朕出一条计策,既了让贾似道主动向朕服软,谈判交换儿子,又不能让朕失了颜面气度。”
“抓了别人地私生子做人质,还有什么脸说皇者气度?”子聪心里嘀咕。嘴上却赔笑道:“大汗,依小僧看来。杨琏真珈大师地计策其实可行,送一只耳朵去给贾似道老贼作为威胁,贾似道老贼只要还念一点骨肉之情,就不会不向大汗低头……”
“刚才你还说送耳朵失了大汗气魄,现在怎么又要送耳朵了?”杨琏真珈一听急了,打断子聪的话道。不料忽必烈喝道:“蠢货,给朕闭嘴。听子聪大师说完。”喝退了杨琏真珈,忽必烈又向子聪问道:“子聪大师,你的计策里,应该不是送真贾老贼儿子的耳朵吧?”
“大汗高明。”子聪微笑道:“不错,小僧的意思真是如此,贾似道老贼与他儿子从未谋面,如何能辨别真假?所以不管给贾似道老贼送去多少手脚耳朵作为威胁,待到谈判达成之时。再将完整的孩子送还贾似道老贼,那于大汗地威名不但丝毫无损,世人反而会赞叹大汗计谋高超,讥笑贾似道老贼其蠢如猪。”
“果然妙计,此计正合朕意,就这么办。”忽必烈大笑道:“去找一只小孩的耳朵。快马送到临安交给贾似道老贼,告诉他如果再不派使者来大都谈判,朕下次就给他送一只手过去。”
……
于是乎,忽必烈将一只耳朵用生石灰腌好,派人用快马送到临安交给贾老贼了。可贾老贼地反应却让忽必烈和子聪目瞪口呆——贾老贼把那只耳朵悬挂到临安城门上,并把忽必烈提出的要求也写在耳朵下的布告上,并自己掏腰包请来戏子在城门下演出新编的《刀下换子》,向围观的百姓讲述陈炤用独子换回张邦直遗孤的故事。最后贾老贼又派人给忽必烈送来一口棺材,请忽必烈将自己儿子的尸体入殓后送回临安,表明自己地坚决态度。
“疯狗。疯狗!”看完临安送来地急报。忽必烈差点没把桌子给砸了,咆哮着大骂道:“贾老贼简直就是一条疯狗!他就这么一个独生儿子。竟然还送来棺材准备入殓,他真不打算要他儿子地命了?他不怕宋人那些腐儒指责他禽兽不如?”
“如果没有陈炤那件事,贾老贼这么做非受万夫所指不可。”子聪为难的答道:“可现在已经有陈炤舍子换孤地例子在先,贾老贼这么做不但没有人指责,那些腐儒反而会认为贾老贼是在以身作则,号召天下汉人团结一致共抗蒙古了。”
“那现在怎么办?朕总不能白白掏钱替贾老贼养儿子吧?”忽必烈愁眉苦脸的说道:“朕现在才发现这个小杂种实在麻烦,养是替贾老贼白养,杀了有失王道,于朕的名声不利。”
“不如把他礼送回临安。”子聪建议道:“将贾老贼的儿子光明正大地送回临安,天下人必然赞叹大汗宽仁为怀,不以小儿要挟他人,有皇者风范。而贾似道老贼对大汗与阿里不哥之间一向是采取平衡策略,眼下大汗情况不利贾老贼也十分清楚,他必然会就势下台,重开宋人与蒙古的粮食贸易。”
“放屁!贾似道老贼与朕不共戴天,朕如何能释放他的儿子?”忽必烈大怒,一口拒绝。子聪又壮着胆子劝道:“大汗,如果你握着贾似道老贼的儿子不放,贾老贼即便有心放松对你的粮食控制也不方便,他是个注重名声的人,害怕担上为了一己私利而卖国求荣华地骂名啊。”
忽必烈不语,被子聪劝得有些心动。旁边的郝经却跳出来恶狠狠的说道:“大汗,子聪大师的话,你也能信吗?汉人最重传宗接代,香火传递,贾似道老贼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可能完全置之不理?而且丁大全已经送来消息,宋人皇帝也同意了贾老贼向大汗做出让步,贾老贼向大汗让步并没有说不过去的地方,为什么还要主动送还贾老贼的孽子?反倒让世人认为大汗是怕了贾老贼,所以把儿子双手送还。”
“郝大人,你这话太失偏颇了。”子聪不悦道:“贾老贼态度已决,长期将他儿子扣在手中已经毫无用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还可以借机从宋人捞一点粮食回来——据小僧估计,送回贾老贼儿子后,宋人皇帝至少要回赠大汗粮食万石,以做礼尚往来。”
“子聪,你一直煽动大汗送回贾老贼儿子,到底是什么意思?”郝经大怒道:“上次丁大全已经送来准确消息,贾似道老贼身旁确实新招募了一个叫刘秉恕的幕僚!那个刘秉恕,究竟是不是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