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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在场宋军将领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范文虎则厚着脸皮说道:“这是贾太师相信我,只许败不许胜的仗。不想办法尽量减少损失,难道非要全军覆没才好吗?能在败仗中把军队损失减少到最小,能在鞑子地重重包围中逃出生天,你们能办到吗?哼,个个都笑我只会打败仗,打败仗也是一门学问,你们能打几百次败仗自己不掉一根毫毛吗?”

“范大将军言之有理。当年汉高祖在与楚霸王争夺天下时,何尝不是百战百败。但最后结果又如何?”杨亮节怕黄药师等人继续让范文虎下不来台,忙替范文虎掩饰几句。多少挽回些颜面的范文虎大为感激,先向杨亮节点点头表示感谢,又乘机转移话题道:“黄仙长,你是贾太师亲自派给我地随军参谋,贾太师要我冒充他迷惑鞑子,转移鞑子地视线给我们真正的援军制造战机。现在鞑子基本上中计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得继续拿出主意啊。”

“放心,办法早就想好了。”黄药师又在另一名美貌歌女地胸上腰上摸上几把,阴笑道:“咱们马上再给忽必烈派一个使者过去,就说咱们的主帅身体已经有些好转,三天后一定领兵赴战,随便给忽必烈送十斤民间中鞭炮用地普通火药,给忽必烈的太子送几套丝绸做地孩童衣服。继续稳住忽必烈。然后咱们再把几艘战船用油布遮得严严实实的,今天晚上开到湍滩打个转就回来。”

“给忽必烈送火药和小孩衣服?再派几艘船连夜在湍滩打个转就回来?这么做有什么特殊意思?”范文虎和杨亮节都惊讶问道。黄药师奸笑道:“没什么特殊意思,但忽必烈和子聪秃驴一定会上当,继续对咱们防之又防。”

“此话怎讲?”杨亮节有些不相信的追问道。黄药师笑道:“杨国舅,你没见过忽必烈和子聪,不知道他们这两个家伙已经多疑到了什么地步。我在忽必烈的军营里呆了几个月时间。可是太了解忽必烈和子聪的脾气了,这两个家伙基本上对谁都疑心重重,对什么事都要分析来分析去,三思而后行。现在他们已经认定了我们的主帅就是贾太师,贾太师的诡计多端和喜欢偷袭打闷棍地习惯又是天下公认,咱们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举动对别人肯定没用,但这两个家伙铁定会怀疑又是贾太师在搞什么克敌制胜的阴谋,再三分析其中含义,对我们自然是更加提防,我们真正那支主力。不就有了动手的机会了吗?”

……

黄药师大概真是子聪的天敌。对忽必烈和子聪的多疑程度也了解极深。所以在宋军使者把十斤普通火药和十套孩童衣服送到忽必烈面前后,忽必烈和子聪这对君臣立即如临大敌。拼命绞尽脑汁的分析‘贾老贼’此举的真正用意。——送忽必烈地儿子衣服,也许是‘贾老贼’在告诉忽必烈,只要忽必烈善待他的儿子,将来贾老贼也会善待忽必烈的儿子。而送火药,很可能是‘贾老贼’在向忽必烈示威,警告忽必烈他已经造出新的火药武器,提醒忽必烈赶紧收兵北上继续去和阿里不哥火并,不要再打大宋的主意。总之一句话,极富联想力的忽必烈和子聪找出了许多解释,每一种解释都让他们汗毛倒竖,都让他们觉得其中包含有巨大地阴谋!

让忽必烈和子聪更加警觉的还在后面,当夜三更,十艘用油布遮住甲板和船舷的宋军战船忽然北上,不打灯火,连夜摸向龙尾州下游的湍摊,在被蒙古军斥候船发现行踪后,那几艘神秘的宋军战船立即掉头南下,重新驶入郢州水门。虽说此举没有伤到蒙古军一根毫毛,但忽必烈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布置重兵加紧对郢州宋军的监视,严防‘贾老贼’又玩出新的花样。

多疑这个毛病真的不怎么好,蒙古军越是越对郢州宋军提防,郢州的宋军就越是做怪,在第二天,郢州城里先后响起六十余次爆炸巨响——就是那种怎么听怎么象是最后实验新式火器效果的爆炸巨响,弄得在城外侦察地蒙古斥候如临大敌,连珠不断地向忽必烈禀报郢州异动。到了晚上就更热闹了。蒙古朝廷地头号通缉犯黄药师带着董平高和黎尚武等人登上城楼,当众在城上饮酒做乐,欣赏美貌少女地歌舞——就是很象准备麻痹蒙古军然后半夜出城偷袭那种饮酒做乐。弄得蒙古水军陆军上下连觉都不敢睡,睁着眼睛提心吊胆的度过漫漫长夜。

连续神神秘秘的折腾了两天,到了约定决战只剩下最后一天——也就是咸淳元年的十一月初六,天才刚刚黎明,郢州城里忽然一片安静。不仅将在城外探察敌情的斥候全部收回城中,更把城上的军旗全部收起。偃旗息鼓,甚至看不到半个在城上巡防地郢州军民,弄得整个郢州城象是一座死气沉沉的死城一般。可宋军越是这样,蒙古军将士就越是绷紧了神经,就连那些普通士兵都纷纷嗅闻到了血战来临前那股浓重地硝烟味。

事情到了这步,忽必烈和子聪也明白郢州宋军是在利用他们的多疑心理故意制造紧张空气了,可忽必烈和子聪也无可奈何。生怕‘贾老贼’是在玩疲兵之计——待到把蒙古军将士的紧张神经绷断,精神不堪重负而不自觉的懈怠,‘贾老贼’就会利用这个时机杀出城中,再一次施展他玩得滚瓜烂熟的无耻偷袭大法。不得已,忽必烈只好继续往东南方向增派兵力,继续对郢州宋军严防死守。同时忽必烈下定决心,如果明天‘贾老贼’又耍花招不应约赴战的话,忽必烈就亲率大军攻打郢州城——最起码先弄明白‘贾老贼’又造出什么新式武器再说。

天色。又渐渐的黑了……

……

灯烛似星,炊烟袅袅,傍晚地均州城中一片安宁景象,这一座位于襄樊上游的城市离宋蒙战场虽然比较近,可因为河水逆流和山路艰难不适合骑兵行军的缘故,再加上镇守此城的是宋军名将向士壁。所以至今没有受到蒙古军队的荼毒,与邻近战火纷飞的襄樊相比,这里简直就象是世外桃源一般。但就在这么一个安宁详和的傍晚,一支义无反顾的宋军士兵却将在这座城池里踏上前途莫测地征途。

寒风凛冽的均州码头上,灯火通明,三千仅着单衣的宋军义士手捧酒碗,队伍整齐得丝毫无差,而在队伍之前,两淮宋军的正副都统张顺、张贵兄弟双手高捧海碗,正在做最后的出征动员。身材矮壮的张顺举着海碗高声叫道:“弟兄们。我们就要上路了!我们要冲破鞑子在汉水江上设置地重重封锁。把襄樊急需的火炮送入城中!鞑子军队吹牛有百万,实际上有四十万。我们只有三千人,我们怕不怕?”

“不怕!”三千宋军齐声答应,声若雷鸣。张顺之弟张胜手指河面——那里除了这三千宋军乘座的满载劲弩、火炭和各种武器的战船外,有三艘联在一起的战船,高声叫道:“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那三条船上的东西和船里的临安弟兄送进襄阳,有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