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哭诉完成都兵变的‘真实’内幕。咱们的李大人已经不胜哀痛的跪倒在地,抱住田雄的双腿凄惨嚎啕,不断哀求田雄为无辜惨死的刘黑马大帅报仇雪恨。但田雄也不是笨蛋,李德辉这番话虽然基本上算是天衣无缝,田雄却还是将信将疑,又问道:“那证据呢?这封信只能证明是贾似道老贼鼓动我军叛徒杀害了刘黑马大帅,可杨大渊狗贼杀害刘黑马大帅的证据在那里?”
“证据在绵州!”李德辉大哭着答道:“杨大渊那个狗贼投奔了宋蛮子之后,又冒充刘黑马大帅的使者,诈开了绵州城门,又害死了李进将军,现在贾似道老贼和杨大渊狗贼都在绵州城中,田将军你去绵州一看就明白了。”
“杨大渊狗贼又诈开了绵州城门?”田雄恍然大悟,怒道:“怪不得绵州莫名其妙就丢了,昨天斥候报告说绵州已经被宋人攻占,我还不敢相信——以李进的本事,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毫无抵抗的丢了绵州?搞了半天,是杨大渊这个狗贼骗开了城门!”
“是啊,为了夺回绵州和给大帅报仇,我们又提兵去打绵州,不曾想又中了贾似道老贼的埋伏,接连吃了两次大亏。”咱们的李大人抱住田雄的腿大声哭喊,“我李德辉今天来到剑阁,除了要告诉剑阁的弟兄成都兵变的真相,还有就是要提醒田将军你,如果贾似道老贼又指使杨大渊来诈剑阁关门,田将军你千万不要再上他的当!至于绵州那边,田将军你请放心,我们的军队虽然损失惨重,但为了给大帅报仇,我们那怕所有士兵的死光死绝,也要乘着贾似道老贼还没有获得主力增援的机会,把他消灭在绵州城中!给忽必烈大汗和刘黑马大帅报仇雪恨!”
“我和你们一起去!”田雄大怒,吼道:“我在隆庆府和阆中还有一万四千多军队,我马上集结一万军队,杀到绵州去给大汗和大帅报仇!”李德辉心中大喜,嘴上却哭道:“田将军,下官觉得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贾似道老贼在绵州城里虽然只有几千军队,可那个老贼向来以诡计多端见称,说不定又来一条诡计,又把你给……”
“我还怕他贾似道老贼?”田雄咬牙出血,大声怒喝道:“传令下去,召集所有千夫长至大帅灵堂……”
“哈哈,得手了。”李德辉做梦也没想到此次剑阁之行会这么顺利——田雄召集众将到刘黑马灵堂,摆明了是在刘黑马灵堂前调兵遣将誓师出征,等到田雄的军队一出动杀向绵州,李德辉就可以借口与熊耳联络共同攻打绵州大摇大摆的离开——然后让田雄傻乎乎的去和宋军硬耗了。可就在这时候,远处忽然又快马冲来一名斥候,向田雄禀报道:“启禀将军,南面发现一名书生,他自称姓张名通,是成都兵变的见证人,要向你当面诉说成都兵变的真实情况!”
……
花开数朵,各表一枝,田雄即将提兵攻打绵州的同时,正在德阳等待机会的熊耳叛军也收到了成都快马飞报。那汪良臣派来的传令兵刚刚冲到熊耳夫妻和汪惟正面前,马上就双膝跪下大声惨叫,“启禀熊将军、汪将军,大事不好了!宋蛮子高达、邛应部忽然从简州撤兵,简州刘元兴提兵一万回师成都,声言要为刘黑马报仇雪恨!估算脚程,最迟明日傍晚,刘元兴的军队就能抵达成都城下!”
“高达和邛应那两个蛮子撤军了?为什么?”熊耳傻了眼睛,大声叫苦道:“惨了,惨了!刘元兴那个小崽子的军队都是跟了刘黑马多年的精锐,他回头去打我们的大本营,这可怎么办?”
“这定是贾老贼的借刀杀人之计!”唐笑的银牙咬紧红唇,恨恨道:“贾似道老贼,果然奸诈无匹,故意叫高达撤军,摆明了是放刘元兴回头和我们火并,他好坐收渔利!”
“有道理,这样的事贾老贼绝对干得出来。”汪惟正点点头,也是紧张道:“这下可麻烦了,我们的军队大部分是刚刚招募的新兵和降兵,人数倒是比刘元兴多,可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等级!成都的地形又是出了名的易攻难守,光靠我叔父和梅应春,想要守住成都——只怕有点悬。”
“那我们赶快回师救援成都。”熊耳大叫道:“要是成都粮仓丢了,等到军粮吃光,就算没人来打我们——我们的军队也得自己散了!”
“回师成都?那接应阿里不哥大汗的事怎么办?”唐笑和汪惟正异口同声的反问道。熊耳哑口无言,半晌才哭丧着脸问道:“那怎么办?保成都就没法接应阿里不哥大汗,接应阿里不哥大汗就保不了成都,这叫我怎么办?”
这么两难的问题,如果换成贾老贼和忽必烈这样的奸雄也许还有办法,可对于只有点小聪明的唐笑和汪惟正来说,问题的难度实在太高了点,所以唐笑和汪惟正都是紧皱眉头紧张盘算,试图能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后,午时正,又有一名成都来的传令兵飞奔进来,还没进门就大声叫喊道:“十万火急!九月二十五日,大理兀良哈台叛军北上眉州,眉州守将扎鲁忽开城投降。九月二十六日,兀良哈台举步、骑、象兵共计三万五千,北上成都而来!”
“兀良哈台也冲着成都来了?”熊耳和汪惟正两人的脸一下子变成了死灰色,心说好嘛,来一个刘元兴就难招架了,现在又来一个兀良哈台,我们这次的乐子大了。而唐笑却表现得异常冷静,厉声向那传令兵问道:“扎鲁忽向兀良哈台投降?这怎么可能?扎鲁忽不是最忠于刘黑马和忽必烈吗?怎么可能向背叛忽必烈的兀良哈台投降?这消息有没有经过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