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不必焦急。”王鹗往远处的刘思敬一指,微笑道:“大王难道忘了,刘黑马已经答应向我们投降,我们只要把刘思敬派过去和刘元兴联系招降——告诉刘元兴,只要他投降我们,我们就替他打破成都城,消灭城里的叛军为他爹报仇。”
“说得容易,如果刘元兴要我们向宋人开战怎么办?”一向反对兀良哈台和王鹗首鼠两端国策的阿术大为不满,向王鹗问道:“到那时候,如果不打宋人,我们没办法向刘黑马部交代;如果向宋国开战,先不说在战场上能不能占到便宜,就凭我们大理的国力,宋人耗都可以把我们耗死。”
“世子不必担心,我们招降刘元兴是假,拿到他手中的兵力才是真。”王鹗阴笑答道:“现在不管刘元兴提出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只要他先去给我们打伤亡最大的成都城墙,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找借口把他的军队收编。到那时候,是否向宋蛮子开战,还能由他做主?”
阿术默然无语,王鹗的手段阿术很清楚,用计收编刘元兴的军队也不是没有可能。而兀良哈台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兀良哈台将手一挥,得意洋洋的说道:“就这么办,去把刘思敬叫过来,孤亲自安排他出使刘元兴。”
……
刘黑马昔日的心腹刘思敬被兀良哈台派出去了,过了岷水,北方已经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与刘元兴军联系十分方便。所以刘思敬仅有了一夜时间就从岷水到刘元兴军驻扎的灵泉快马跑了一个来回,不过刘思敬带来的消息却大大出乎王鹗的预料——刘元兴竟然一口拒绝了向兀良哈台投降的要求,而且坚持要独自攻打成都,亲手给刘黑马报仇!
“刘元兴小贼,竟然敢敬酒不吃吃罚酒?”听完刘思敬的回报,兀良哈台勃然大怒,一拍大腿吼道:“继续北上,打成都,也打刘元兴,然后拿成都府去找贾老贼要军饷要军粮!”
本来按兀良哈台的意思,占据绝对优势的大理蒙古军队两线作战,同时向彼此敌对的熊耳叛军和刘元兴孤军开战,胜算仍然极大,可大理的丞相王鹗却不愿用这个直接的法子。王鹗先劝道:“大王且请息怒,同时两线作战,我军势必损失惨重,对我大理接下来的战事极为不利用。请容臣先问刘思敬将军几句,再做决定不迟。”
征得兀良哈台同意,王鹗转向刘思敬问道:“刘将军,你可摸清刘元兴的真实打算?他现在已经是一根无根之草,外无可援之军,内无可守之地,为什么他还不肯向大王投降?难道他真想带着刘黑马最后的军队给忽必烈殉葬?”
“回禀丞相,末将也问了刘元兴。”刘思敬垂头丧气的答道:“刘元兴说,他现在第一个目的是打下成都,歼灭叛军为他父亲报仇,然后他就放弃难以坚守的成都孤城,带着军队北上阆中,去与田雄、夹谷龙古带会合,最后再想办法给忽必烈大汗报仇,光复忽必烈的江山。对了,刘元兴还劝末将留在他的军中,被末将拒绝了。”
“螳臂当车,愚不可及。”王鹗冷笑连连,又挥手让刘思敬离开,这才捻着胡须沉吟道:“不过刘元兴铁了心要打成都给刘黑马报仇,对我们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利用得好,我们可以先让刘元兴去和熊耳叛军火并,等到他们打得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出来收渔人之利。”盘算到这里,王鹗心中一动,忽然说道:“或者我们可以乘机招降熊耳叛军,既扩大我们的力量,又兵不血刃的拿下成都城。”
“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提到熊耳叛军,兀良哈台马上就想起风骚美艳的唐笑在他胯下婉转嘤咛的动人模样,兀良哈台淫笑道:“上次熊耳那个骚婆娘和我们联系的时候,很明显就已经流露出想向我们投降的意思,只是那个骚婆娘胃口太大,想要单独吃下成都府路,而且当时接纳他们还可能导致向宋蛮子开战,所以孤拒绝了。现在他们穷途末路,刘元兴和宋蛮子都追着他们打,再招降他们,肯定能成。”
“父王,孩儿有话呈谏。”阿术再也听不下去了,愤怒道:“我们这次杀入四川,是受宋人之邀来为宋人助战,不是来与宋人开战自取灭亡——熊耳叛军之所以兵变,全是为了迎接阿里不哥入川,这点宋人势必清楚。我们在这个时候接纳熊耳叛军,等于就是给宋人向我们开战的借口!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丢西瓜捡芝麻,这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
“大胆,竟然敢向父王如此说话?”兀良哈台被儿子顶得老脸一红,怒喝道:“黄口小儿,你懂什么?在这个乱世,有军队才有实力,腰杆才能硬,军队越多,腰杆就越硬!只要我们的实力足够了,就算贾似道老贼,也不敢随便向我大理开战!”王鹗也劝说道:“世子,大王这么做是对的——贾似道老贼狼子野心,就算我们完全遵守盟约,他也未必就会放过我们。我们只能抓住这个川中混战的机会壮大力量,贾似道老贼才不敢用正眼窥视大理。”
“那随便你们了,我去后面巡视辎重队。”阿术很清楚兀良哈台和王鹗的投机性格,知道无法说服他们,便索性来过眼不见心不凡。谁知阿术前脚刚赶往后队,后脚就有一名传令兵从前方奔来,向兀良哈台和王鹗禀报道:“启禀大王、丞相,有一美貌女子领一队骑兵而来,自称为蒙古大将熊耳之妻,要求面见大王。”
“那个骚婆娘又来了。”兀良哈台和王鹗脸上一起露出淫笑,兀良哈台飞快吩咐道:“快,在路边扎一顶小帐,内铺羊毯,孤在帐篷中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