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那应该怎么做呢?”田雄回头问道。胡铨奸笑道:“很简单,不过要委屈刘姑娘和张先生一下——呆会熊耳的使者来以后,刘姑娘你装死,田将军你装哭,张先生嘛,就委屈一下被我们捆起来,装出要被我们砍头祭旗的模样。这么一来,熊耳的使者就认为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成都兵变的真实情况了,田将军你再叫喊说要给忽必烈大汗报仇,要和熊耳狗贼联手打绵州。到时候熊耳狗贼如果上当,就会放松对我们的警惕,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打绵州,等到他们和贾似道老贼打得筋疲力尽又两败具伤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妙计。”田雄一听正中下怀,立即满口答应。刘安凤只求能为父亲和自己报仇,当然也同意装死。只有张通愁眉苦脸,难以选择该站什么立场,不过在刘安凤不满的怒吼几句后,张通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被田雄军士兵押到帅旗下。这时候,胡铨向李德辉一努嘴,在田雄耳边低声说道:“为了让熊耳狗贼中计,只怕得让李德辉这个狗贼也帮我们唱这出戏,将军可以……”
听完胡铨的指点,田雄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李德辉旁边,提起癞皮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李德辉吼道:“狗杂种,你想死还是想活?”李德辉也算聪明,听到胡铨刚才的话就知道田雄想干什么,忙哭丧着脸说道:“田将军饶命,只要你饶小人一命,小人一定帮你骗熊耳狗贼派来的人,让熊耳狗贼中计。”
“他娘的,熊耳狗杂种,唐笑臭婊子!”李德辉在心中恨恨说道:“老子就算活不了,也要拉你们去见阎王爷!谁叫你们逼着老子来送死?”
第四卷 川中义 第五十三章 绵州会战
“你说什么?刘安凤那个小娘们死了?你确定没有?”熊耳满脸的惊喜之色,激动得一把揪住刚从涪江北岸回来的蒲鲁浑衣领,追问道:“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妻舅李德辉,他怎么说?”
“熊将军,小人敢用脑袋向你担保,刘安凤那个小娘们千真万确是死了。”蒲鲁浑笑眯眯的答道:“小人见到田雄的时候,田雄那个老小子正趴在刘安凤旁边大哭,姓张那个书生也被绑到了田雄的帅旗底下,随时可能被砍头祭旗。还有李大人,小人也见到了他,他叫我们放心,田雄很快就会出兵攻打绵州,和我们联手除掉贾似道老贼,给刘黑马报仇。”
“哈!哈!哈!哈!”熊耳大笑四声,狂喜之下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表达心中的喜悦,最后竟然冒出一句心里话,“可惜,其实刘黑马那个小女儿长得还不错,死得太可惜了。”
“你说什么?”唐笑勃然大怒——别看唐笑自己成天在外面勾三搭四,可要是熊耳敢提到其他女人,唐笑同样会倒竖柳眉的。不过大理丞相王鹗可没心情去管熊耳夫妻的闲事,只是一把将蒲鲁浑拉到面前,向他厉声喝道:“既然刘安凤死了,那李德辉和张通的话应该没人能证明谁真谁假,田雄为什么会突然转向我们这边?还有,李德辉为什么不回来?”
“关于这点,李德辉大人做过解释。”蒲鲁浑解释道:“李德辉大人说,刘安凤死了以后,田雄是没办法再辨别真假,不过田雄怀疑贾似道老贼在刘安凤身上做了手脚,刘安凤那个小娘们才会昏迷不醒又突然死去,再加上田雄是我们蒙古人,当然想要杀掉贾似道老贼给忽必烈报仇,所以田雄才会选择相信我们,与我们联手攻打绵州。至于李德辉李大人,田雄还要留他当人质,免得我们突然向他发难。”
“原来是这样,这点倒是说得通。”王鹗点点头,勉强相信蒲鲁浑的解释,毕竟蒙古军和宋军的仇恨放在那里,田雄在无法判断的情况下选择相信蒙古友军,倒也算是合情合理。这时候,熊耳为了避免唐笑纠缠,赶紧转移话题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赶快把监视田雄的五千军队调上前线,那支军队一直没动过算是生力军,这个时候让他们派上战场,说不定一下子就能攻破城墙。”
“好主意,是该换生力军上场了。”汪惟正可是太赞同熊耳的主意了——那五千军队全是熊耳的嫡系,没有一兵一卒的伤亡,而汪惟正的嫡系却在前面的战斗中伤亡惨重,汪惟正要是还不赞同这个主意,那汪惟正就真是傻瓜了。熊耳见唐笑和汪惟正都不没意见,正准备下令时,王鹗却叫道:“等等,我再问蒲鲁浑一个问题。”说罢,王鹗转向蒲鲁浑问道:“田雄愿意和我们联手打绵州城,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动手?”
“他正在安排给刘安凤入殓,还有抢搭刘黑马的灵台,率领军队祭奠了刘黑马父女和安葬了刘安凤的尸体后,他就过来和贾似道老贼还有宋蛮子的军队拼命。”蒲鲁浑一耸肩膀,如实答道。王鹗倒抽了一口凉气,又笑道:“这么说来,田雄一会是打算和宋蛮子同归于尽了,不过也好,起码咱们又多了一个替死鬼。熊将军,你可以下令了。”
“又多了一个替死鬼?”熊耳夫妻和汪惟正等人发现这句话有点别扭,不过眼下显然不是去考虑其他替死鬼是谁的时候,熊耳当即威风凛凛的大吼道:“传令下去,所有军队,向绵州发动总攻!”
“咚咚咚咚咚!”熊耳叛军队伍中的战鼓疯狂敲响,一直在涪江渡口监视田雄军的五千生力军掉转方向,杀气腾腾的扑向已经血流成河的绵州西门,替换下那些已经在攻城战中伤亡惨重的先头部队。敌方多了这支生力军的加入,更加疲倦不堪的绵州宋军压力立即倍增,差点被一下子打垮,战局陷入危险万分的阶段。可同样的,熊耳叛军空虚的侧翼和后方,也完全暴露在了田雄军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