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太师,你不要忘了,昨天晚上是我们救了你们,难道你想恩将仇报?”胡铨大怒问道。贾老贼冷笑答道:“胡大人,你们真想救本官和绵州吗?如果你们真想救绵州,就不会隔岸观火,直到绵州的大宋军队和熊耳叛军打得两败具伤、血流得不能再流才出动军队!本官一会最多下令不主动攻击贵军,就足以报答贵军间接挽救绵州了。”
胡铨哑口无言,实在狡辩不过贾老贼。这时候,龙安河旁的人声鼎沸,熊耳叛军已经有接近一半逃过了龙安河,而宋军主力还是远远旁观,不动一兵一卒阻击。见此情景,刘安凤急得落下眼泪,冲贾老贼吼道:“熊耳狗贼就要跑了,你快下令,只要你替我爹报了仇,我一定尽力劝说田叔父和三哥向你投降。”
“好。”贾老贼轻描淡写的答应,又补充道:“就冲刘姑娘你这句话,本官就一定想办法给你爹报仇,但不是现在。总之一句话,本官迟早会消灭熊耳叛军,给你爹刘黑马报仇,到那时候,还望刘姑娘你遵守诺言。”
“为什么不是现在?让熊耳狗贼跑了,再想报仇要等到什么时候?”刘安凤哽咽着向贾老贼问道。贾老贼一耸肩膀,老实答道:“本官不知道。”
“刘姑娘,我们走,和这样忘恩负义的狗贼没什么好谈的。”胡铨气得手脚冰凉,再也不想和贾老贼浪费口舌。刘安凤又绝望的看了贾老贼一眼,一双美目中尽是让人心碎的哀求神色,贾老贼则飞快把目光移开,喝道:“来人啊,送胡大人和刘姑娘出城。”
贾老贼无耻无情到这地步,刘安凤完全绝望了。不过刘安凤并不打算就此离去,忽然向贾老贼招招手,嫣然笑道:“何大哥,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刘安凤忽然叫贾老贼为何大哥,贾老贼心头一跳,忍不住也是想起那天晚上与刘安凤热吻的情景。心动之下,贾老贼不由自主的凑到刘安凤旁边,涎着脸笑道:“凤妹,有什么事?”
“啪!”刘安凤使尽全身力气,忽然在贾老贼俊脸上狠狠抽了一记耳光,哭喊道:“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
“大胆。”以龚丹为首的贾老贼亲兵大怒,下意识的一起抽刀。贾老贼则捂着脸退后一步,先摆手制止亲兵发难,然后向刘安凤苦笑道:“刘姑娘,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交情,那算得上恩断义绝?来人,立即将刘姑娘和胡大人送出城,再传令三军,只要田雄军不向我军发难,不得主动伤害田雄将军的一兵一卒。”
刘安凤低头抽泣着走了,出城的时候,贾老贼又在城墙上大叫,“刘姑娘,请转告田雄将军,穷寇莫追,切莫为了报仇而过于深入敌境!熊耳狗贼在成都还有一定力量,又有兀良哈台支援,田雄将军不是他的对手。”贾老贼的语气还算真切,可刘安凤已经恨透了贾老贼,并不作一声,就象没听到贾老贼的话一样。
没了宋军阻击,熊耳叛军总算是拣回一条小命,大部分得以逃出生天,田雄军虽然将剩下的熊耳叛军尽数歼灭,连一个俘虏都没有留下,但成都兵变的始作俑者熊耳夫妻和汪惟正三人却一根毛都没有伤到。面对这样的局面,田雄气得差点提兵去打绵州找贾老贼算帐,可宋军主力早已在龙安河以南严阵以待,田雄虽然气得七窍生烟却也不得不考虑向宋军开战的后果,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同时刘安凤也终于冷静下来,向田雄转达贾老贼的善意奉劝,势单力孤的田雄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接受这个劝告,率军返回剑阁,绵州会战也正式宣告结束。
……
绵州会战,一波三折,宋军虽然最终取胜,却也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同时也暴露出了宋军将领普遍善守不善攻的重大缺点,最大的收获则是发现了咎万寿这么一个帅才,算是意外之喜。痛定思痛之后,贾老贼开始进行宋军将领调整,攻弱守强的王坚理所当然要交出主力指挥权,贾老贼亲自掌管主力指挥,咎万寿则被贾老贼委于重任,得以担当四川制置司参议(相当于是四川军区参谋长),直接听令于贾老贼——关于这点,已经认识到自己弱点的王坚再没有任何异议。
调整了人员,下一步的战事也迫在眉睫,南方有兀良哈台和熊耳狼狈为奸,北方的刘太平也仍然在摩天岭威胁着宋军侧翼,宋军仍然面临多线作战的危险。经过反复考虑后,贾老贼向子聪和咎万寿说道:“本官思虑再三,觉得应该首先把刘太平赶走,扫除了这个最大的威胁,然后再考虑南下扫平熊耳叛军和兀良哈台,你们的意思如何?”
“小僧也觉得应该先北后南。”子聪附和道:“如果不先赶走刘太平,我们的重兵仍然要被牵制在绵州,难以全力对付兀良哈台和熊耳叛军。”刚刚担任贾老贼副手的咎万寿也附和同意。贾老贼他们没有意见,便又说道:“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兵贵神速,我们得抓紧时间行事,具体如何赶走刘太平,你们可有建议?”
“摩天岭的地形对敌我双方来说都是易守难攻,直接强攻,只怕损失惨重还难以得手。”子聪首先答道:“所以小僧认为,我军应该施以计策,方能成功,小僧有一计……”
旁边咎万寿怕子聪抢去功劳,忙迫不及待的说道:“下官也有一计,或可成功。”贾老贼则微笑道:“本官也有一计,只是不知道我们三个是不是想到了一起?这样吧,我们把计策写在纸上,然后再拿出来对照。”